猫哥
猫哥

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流放:第五十一章

(编辑过)

隔天下午四点左右,东南北和瞿哲坐在车里停在路边,过了很久,高峰从证券公司门口走出来,夹着包站在路边等车。东南北开着车慢慢贴了过去,下了车站在门边和他打招呼,他看到东南北笑着说:“我操!你动作真快啊!新买的?”。

“上车,一起吃饭去,喝点,庆祝下。”东南北说。

“不行,不行,我女朋友明天过来,我得好好收拾收拾家。”高峰说,“你这是要去哪?”

“我同学过来,我们正找吃饭的地方呢,一起吧,反正到点都得吃饭。”东南北,“就在你家附近吃,你是不是还住在长城?有个潮州粥挺出名,我们就去那吃,来来来,上车!”。

“真有事!”高峰说,“改天我叫上万山河一起喝酒。”

“来,我给大恩人开门。”东南北边说边绕过车尾朝高峰走去,高峰急忙摆手说:“好,我搭个顺风车吧。”说完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和瞿哲打了个招呼。

“瞿哲,北艺的,高峰,北大的。”东南北上车后为他们介绍。

汽车沿着路边开出去不久,瞿哲望着路边突然和东南北说:“熊猫慢点,好像我们一个团的。”车子停下后,瞿哲放下车窗和他的两个保镖打招呼,然后叫他们上车一起去吃饭。

东南北一路向瞿哲他们介绍沿途建筑和出名的餐馆、店铺,说笑着很快到了高峰家楼下,高峰和车里人告别后下了车。东南北拉开车门走下来,望着楼上说:“几楼?你不请我认认门?”

“27D。”高峰随口说,“你今天不是有朋友吗?改天请你到我家聚聚。”

“没事儿。”东南北说完又转头对车里说,“你们停好车,找好位置直接点菜,我马上下来吃现成的。”说完随着高峰上楼了。

“太乱了,没收拾。”高峰边开门边说,“一个人住。”

高峰先进了门,东南北跟在后面,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内站着瞿哲和他的一个保镖。

高峰转头看着三个人楞了一下说:“都来了?来,来,来,坐。”说着走到沙发前笑着招呼大家。东南北和瞿哲面无表情地慢慢走着,打量着客厅的各种陈设,保镖迅速到厨房、洗手间和两间卧室看了一下,回来后冲过去飞起一脚把高峰踹倒在沙发上。

“我操你妈的!”保镖骂着举手就要打,瞿哲叫了声“四儿”,保镖停住手站在沙发旁边。高峰整理了一下衣服坐正,看了一眼东南北。瞿哲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拿出手提电话和枪放在茶几上,点燃了一支烟,东南北拉过椅子坐在高峰对面。

“你帮我买的是哪几只股票?”东南北翻着茶几上的报纸说。

“飞乐、豫园、深宝……后来又换了,我都记不住了。”高峰支支吾吾地说。

“哦,说得对,我看看啊。”东南北掏出一张纸条说,“飞乐、豫园……算你一天平均交易两次,每天平均涨幅百分之十五,二十个交易日就可以涨到八百万,你才给我一百四十多万,差的钱什么时候还呢?”

东南北说话的时候,瞿哲咬着烟拿起枪卸下弹夹,掏出几粒子弹慢条斯理地往弹夹里按。

“东南北,我——”高峰刚说话,瞿哲保镖抡起手给了高峰一个耳光,恶狠狠地说:“‘东南北’是你叫的?这是我大哥知道不?叫大哥!”

“谁鸡巴让你动手的?”瞿哲看着保镖说,“你去翻翻有啥值钱东西。”又转头看着高峰说:“问你话呢。”

“大……哥!”高峰看着东南北说,“这不是那么算的,不是天天涨,我有时是半仓,有时一天只交易一次。”

“我可是能随时查到万山河的账户,除了他的都是我的。”东南北笑着说,“你要是没把我的钱和他的放在一起,你……就得消失了。”

“那个……我真没贪你那么多钱。”高峰嗫嚅着说。

“那你到底贪了多少钱?”瞿哲说着拿起枪,推上了弹夹,慢慢拉了一下枪管上了膛又放回桌上,“这可是你自己说贪钱了的。”

“大哥!最多一百万。”高峰说。

“我操你妈的!你还敢撒谎?”瞿哲说着抄起枪起身砸在高峰头上。

“二百万!我给你二百万!”高峰捂着头说,拿下手看了一眼,又捂住了头。

“没利息吗?没精神损失费吗?还敢收佣金吗?”瞿哲说。

“东南……大哥,我求求你,我真没赚那么多。我和万山河是发小,我也知道你不好惹,我就是一时贪心。”高峰苦着脸哀求着说,鲜血顺着手掌流下来。东南北拿起桌上半包纸巾扔了过去,高峰接过去全部抽出来按在头上,纸巾很快被血浸透。东南北看了一下瞿哲,他闭了下眼睛。

“那你什么时候还?”东南北说。

“我都套在股市里,明天,明天,下午。”高峰肯定地说,“你去取。”

瞿哲的保镖从房间里面出来,一只手摆弄着一个打火机,一只手拿着本存折。

“大哥,这逼有钱。”保镖说着把存折递给了瞿哲。

瞿哲打开存折看了一眼骂道:“我操你妈的!让你骗我!”说着举起枪又要砸,被东南北一把拉住。

“密码?”瞿哲问。

“0755。”高峰说。

“这二十万是罚款。”瞿哲说着把存折递给了东南北,跟高峰说:“来,写个欠条,欠款金额和还款日期,过期不还的利息为二分,利滚利。就按我说的写,一字不能差。”

瞿哲监督高峰写完,看了东南北一眼拿起来说:“你叫高峰?和身份证上名字一样吗?”

“是。”高峰说着掏出身份证递给了瞿哲。

“嗯,是。”瞿哲念了一遍高峰身份证信息后说:“高峰,这是你自己写的欠条,我读一遍,你看看哪儿不对。”

瞿哲读完欠条看着高峰,高峰说:“都对。”

瞿哲把欠条递给了东南北,收起枪站起来,环顾一圈后跟保镖说:“搬!”

东南北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个Walkman在高峰面前晃了一下。

下楼到饭店后,瞿哲让另一个保镖上去一起搬东西,然后和东南北坐下,服务员给东南北和瞿哲每个人盛了一碗粥,东南北喝了一口说:“嗯,挺鲜,再盛两碗晾着。”

瞿哲喝了一口说:“这粥味儿挺好,还把海鲜放里面一起煮,放盐和胡椒粉了吧?”

“嗯。我第一次喝也不习惯,后来觉得嘴里、胃里都挺舒服。”东南北说,“你多吃点龙虾,还有几个清蒸螃蟹,等他俩下来再上。”

“操他妈的!我最恨这种小白脸,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比谁都坏。”瞿哲说,“有时真不如流氓实在。”

“你刚才那一下挺狠,我有点担心,别鸡巴给砸死了,你出手都没准的。”东南北说。

“放心熊猫,我有数。”瞿哲说,“枪哪来的?挺顺手。”

“我堂哥的,好枪,要是我的就送给你了。”东南北说,“我找机会给你弄一把。”

“听说虎哥出事儿了?”瞿哲咬着龙虾腿说,“现在怎么样?”

“嗯。应该没事,我问了他马仔,差不多要回来了。”东南北说。

话音刚落,瞿哲的手提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听筒里传来大壮的声音:“你在哪儿啊?是不是和熊猫一起?我呼他鸡巴也不复机。”

“你在哪儿?”瞿哲说。

“龙江宾馆。”大壮说。

“你先自己吃口饭,等下我和熊猫过去接你。”瞿哲说,“一个人出来。”

瞿哲的俩个保镖搬完东西回来,把车钥匙和打火机放在东南北面前。

“你俩辛苦了,赶紧吃饭吧。”东南北说着拿起打火机摆弄着,“叮叮”开了几次盖,“Dupont,逼小子挺敢花啊,给你吧。”说完把打火机递给瞿哲。

瞿哲顺手丢给了一个保镖说:“给你,别鸡巴用瞎了啊,四千多。”

离开饭店,东南北开车到龙江宾馆接上了大壮,大壮一上车就问:“你俩鸡巴干啥去了?”

东南北和瞿哲没说话,大壮讪讪地说:“我鸡巴一直等你们,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大壮指引着东南北开到旧城一个孤零零的建筑前,下了车一行人转到后面,“夜猫”招牌从二楼一扇窗子里透出蓝色的光。从一楼一扇厚重的铁门进去,一股混合着烟草、酒精、地毯霉味、汗臭和咸醒的味道扑面而来。上下两层空间罩在幽暗的灯光里,强烈重低音震颤着音乐、频闪着灯,不大的舞池里一群男女挤在一起蹦迪,随着节奏整齐地摇着头。

大壮带头走上夹层,经过的每一张桌子下面几乎都有一个半张桌子大小、白色的硬质塑胶餐饮箱,装着满满的冰块,里面埋着啤酒。几乎没有人玩骰子,也不见人说话,客人们要不跟着音乐晃动着头摆动着身体,要不埋着头像在睡着,有的睁着眼睛歪倒在沙发上空洞地搜寻着,两个女孩子穿着裙子坐在男的胯间一边机械地摇晃着身体,一边喝着啤酒。

坐下后大壮要了两箱冰啤酒还有几碟干果,随手打开几瓶,一人发了一瓶。东南北拿起瓶子和瞿哲碰了一下,笑了笑一口干掉。大壮掏出烟递给东南北,他摆摆手,大壮依次发了一根,瞿哲保镖掏出打火机“叮”的一声翻开盖打着火依次给瞿哲和大壮点燃烟。

大壮摸摸索索掏出一个纸包扔给东南北,他打开看了一眼,卷了起来,卷好后向瞿哲示意了一下,瞿哲掐掉烟接过去,向保镖要了打火机点火后燎着封口。东南北又卷了一支就着瞿哲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憋了很久慢慢吐了出来。

隔了一会儿大壮又拿出一小包杂黄色的东西,撮了一点放在锡纸上,把打火机火苗调小在下面烤着,慢慢散出一股浓郁的气味,东南北凑近深深嗅了一下说:“什么东西?”

“山西土料子。”大壮平淡地说,“试试?不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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