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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人,自由主义者,平权主义者,拒绝民族主义,拒绝集体主义,拒绝国家主义。

核酸烦扰

离开上海三个多月了,已经没有了三天一次核酸的紧迫感了,但是核酸这个话题仍然时刻萦绕于生活之中。

我反感做核酸,倒不一定是我对于医疗安全忽视,而是我本身就算是比较叛逆的人,对于集体运动比较反感,故而对于多数的官方呼号的集体运动冷淡回应,但也不意味着我勇于冲破官方设置的障壁。我尽量保持一种不被打扰而对于体制顺从的姿态,不和体制做起眼的冲突,但也有一次我越界了。

五六月份,上海被封闭了,志愿者们日日早晨通知住户们按照喇叭通知排队做核酸,有一次不知道怎么滴,我和做核酸的医护人员不对付,他掏出棉签的时候,我用手触碰到了,他有些不满,问我什么意思,早起的我不明现状,也有些起床气,便也没好气的跟他说,碰到了你就再换一根吗,这个人似乎也是硬茬,对于做核酸温顺已久的人们突然冒出的一根尖刺有些不适,便想要再呛几句,旁边的女护士见状,便催促了他一下,他没发作,但是在我喉咙里面搅了几下作罢,我也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我不喜欢“大白”这个称呼,不知道何时,中国媒体们把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志愿者们称为“大白”,“大白”的由来,众所周知是超能陆战队里面的机器人,它热忱、可爱,对于主角十分的爱护。官方借用于这样的形象来缓解公众对于医护人员的距离感。

可是,如今的“大白”们符合媒体们所赋予的形象么,我想大概是没有的。难道那些深夜患病到了医院却要求24小时核算证明才能入院的人们对于“大白”的印象是温暖的吗?正如骑着白龙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想要赋予医护人员美好的称号,然而现实中的人们对此却没有任何正面的感受,那所谓的“大白”也渐渐被人们用“白衣战士”所取代了。

一直在上海的几个月里,核酸一直成为了生活的主题,而我也不是特别积极的人,但为了工作,既冒雨在核酸亭子外面等候,也看着数百米长的核酸队伍意兴阑珊。还要时刻关注自己手机里面核酸时间,防止核酸过期做不了交通工具。

可是即使保持这样的核酸频率,也不能保证你的正常生活,你永远也不知道哪里发生了疫情,而你的核酸阴性面前如同废纸一般放弃。即使是公司领导,也时刻叮嘱尽量不要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去。常常在视频里看到人们在商场里面奔跑,看文字表示商场内发生疫情,出逃是唯一不被封在商场里的方式。

人们对于疫情对于健康损伤的恐惧要远低于因为疫情被封控的恐惧,人们就像大海里的鱼儿一样,躲避着疫情这只鲨鱼。正常的生活是一种奢望,如今的生活是一出右一出的荒诞戏,用茶馆的话来讲就是,这年头高兴的事情一件没有,见笑的事情倒是天天发生。

我走了,后来的三个月我做的核酸不超过5次,我们曾以为是中国文明的天花板,也正在和广泛的中国一样,融为一体,不复那种独立的、有活力、热情的、有创新精神的形象,或者,上海从来不是上海,从来都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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