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丹堤大安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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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偷聽版的天龍國哈哈台街訪

還是神秘的角落

這鍋...就是傳說中曾欺騙少男之心的浪漫關渡大橋嗎?(崩毀)


張曼娟《海水正蘭》的某短篇小說裡,有一個女主角說,如果要他變成一座橋,那一定是關渡大橋。我國中時看了這段陳述,一頭霧水,還因此真的跑去看關渡大橋到底長得多美(我真的是神經病假文青)。乍看之下還頗失望的,因為這座橋本身長得非常俗艷,無甚可觀。但當我在淡水總站下車的時候,我就明白為什麼了,淡水啊~淡水。

北淡線鐵路是我小學時停駛的。當時老師安排了一場北淡線最後巡禮的校外旅遊,讓大家去乘坐告別,在車票上蓋紀念章。當時不知道跟老師在鬧什麼脾氣,就執拗地沒去,之後北淡線就消失了。國中時,忘記了是因為什麼而不高興,就獨自一人偷偷跑去北門坐客運,晃呀晃的,晃到我幾乎快要失去耐性的那一刻,就到了淡水。永遠沒法忘記當時第一次看到渡船頭景象時,那種激動的心情。

後來又陸陸續續去了幾次淡水。其實也沒有多少次啦!但每一次都是煞有其事的慎重旅行,像是想要逃避什麼,以為在那山光水影中就可以獲得某種解脫的莊重心情。每去一次,就重新開始懷疑我小學時的執拗到底所謂何來,但總是想不起任何線索;每去一次,(青春期神經病文青症後群發作的)我又會開始作起某種春心蕩漾的白日夢,想著如果有一個喜歡我的人約我來淡水,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跟他在一起。淡水,一個連空氣中都充滿著荷爾蒙的城市。

後來,我似乎有點明白我為什麼在青春期的某一個階段瘋狂的喜歡上去淡水這件事,我想這跟我在更早之前喜歡基隆的道理是一樣的。淡水和基隆離我家並不是真的很遠,但在一個天真、愚蠢、又沒有行動力的宅男心裡,卻以為坐了公車就可以躲到海角天涯、沒人可以找的到、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因此,逃避所能得到的安全感,是以行動力所及的範圍來度量的。念小學的時候,走路到松山車站坐火車去基隆港口附近逛逛,就已經是有一點點超出能力所及的行程了。再大一點,基隆港已經沒有辦法帶給我任何混雜著未知與恐懼的興奮感了。此時,要轉一大堆車才到的了的淡水,變成為我建築自以為是的神秘角落的新基地。

後來再重讀海水正藍,發現了一絲絲的巧合。裡面那個沒事愛跑淡水、立志變成關渡大橋的小鴨子,原來也是個習慣逃避的小孩。最後他像神經病般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線索地甩了男主角,就是在淡水的公共電話亭旁邊。

捷運紅線開始運轉後,再去淡水,對其發展的速度感到吃驚。他已經不再是承載像朱天文這類人的青春歲月的那種小鎮了。我想,曾經享受過老淡水的這輩人,應該不時在追悼這些流逝之後永不再來的小鎮風情吧。但對於我這種蜻蜓點水地參與淡水興衰的旅人來說,我其實比較帶著一種寰宇搜奇式的眼光來看待這一切,而淡水的發展並沒有帶給我太大的嫌惡感。當我前幾個禮拜去了淡水,再次看到觀音山的時候,我的內心其實還是激動的,只是這次的激動伴隨著一種漠然的體悟,那就好像是我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茫然地望著基隆港口的感覺:

淡水,好像已經不夠遠,足以成為一個神秘的角落了。

於是,往花蓮出發。繼續實踐掩耳盜鈴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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