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elsak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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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在读,日本留学中,读书写作是一生的事业 小说每周三更新,其余时间更新杂谈/书评/日常 约稿:arielsaku1997@gmail.com

一次分手与二次谋杀

(编辑过)
而她不能恩将仇报。

“我分手了。”

冯媛在电话里对顾青青说出这句话。

“什么?”顾青青捏紧了手机,有点难以置信。

此时她正在参加社团团建,麻辣火锅滚着,的味道很大,刚接到对方的来电,顾青青就马上离席。

冯媛的男友……顾青青在脑子里头回想,浮现出一张清爽的脸,以及干净的笑容。

他们关系很好,她想。

至少就顾青青看来,对方很体贴冯媛,会在她痛经的时候让妈妈煲红糖水送到女生寝室,会在女友生日的时候细心挑选化妆品送给她……

就算在几天前,顾青青下课了还看到他们卿卿我我地一起走向图书馆。

“……抱歉,是什么原因,现在方便说吗?”

“我不行,”冯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等我……缓过来,好吗?”

顾青青答了声好,对面就挂断了。



虽然是最好朋友的关系,但冯媛本性实在孤僻,除了和顾青青是由于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而有了许多日常交流之外,她生活的全部,基本就是学习,以及男友。

更别说,同寝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一到大四上学期,冯媛就搬出去住了。

顾青青直到二人分了,才知道她没有与男友住在一起。

冯媛在学校里的存在如同空气,大家知道她长得漂亮,成绩也还行,可就算没了她,一切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那之后冯媛就没再来电话了,顾青青在那天喝了挺多的酒,回寝室大睡到第二天中午。

直到被导师夺命连环call炸醒,她才从床上下来,顶着发沉的鸡窝头开电脑改论文。

改完论文,顾青青本想打电话给冯媛的,可打过去的没人接。她便在微信上问了对方一句有没有事后,就下楼拿外卖了。

对方回了“没事”,但也仅此一句而已。

后来怎么样了,顾青青也不大记得了。

毕业后几年,偶尔几次在同学群里聊到冯媛的事情,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大差不差,无非“漂亮”,“内向”,以及“前男友挺好的”。

直到有一天,顾青青睡前打开微信群,看见他们在说,冯媛交新男友了。

顾青青将屏幕一点一点往下滑,同时也一点一点地倒吸冷气。

冯媛交了新男友,然后把他杀了,并在事后上吊。

二人的尸体在隔日早晨被家政妇发现。



男人叫刘明忠,50几岁,平日爱好琴棋书画,是他那个小区里公认的大好人。

大家都说他什么都好,只是眼力不大行,如果看人准一些的话,也不会把害人精弄到家里来。

对于这件事,警察调查结果是凶手故意杀人后畏罪自杀。小区里的人众筹给刘明忠办了个葬礼,而至于冯媛,虽然通知她父母来领骨灰了,但却迟迟见不到人。

最后还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在一个阴雨天的时候默默过来领走的。

就好像所有社会新闻的后续一样,一地鸡毛后看客一哄而散,随即争先恐后赶向下一个热点……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顾青青是在午休的时候收到好友申请的。

“我是冯媛的弟弟马濂,打扰您了,加一下可以吗?”

对于这个弟弟,顾青青略有印象,冯媛似乎以前提到过他,她妈妈再婚了,而这个马濂是后爸的孩子。现在好像也才高中的样子。

高中男生,毛毛躁躁,粗鲁,讨人厌的代名词。然而马濂却不是这样——至少在聊天里看不出。

“关于谋杀的原因,最后通告出来说是因为争执,刘最近去立遗嘱了,在立遗嘱的时候没有给姐姐她该有的财产。”

“可我印象中冯媛不是……”

“对,我也这么认为。”

顾青青脑中混乱不堪,只看着手机屏幕上,对方的消息一条条跳出来。

“有些话也不方便线上说,我们可以见面吗?”



实际上对于这个案子,网上也存在争议。顾青青也看了一些,可信息太杂太多,就算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爸妈拒绝一切媒体的采访,”马濂坐在顾青青对面,手在IPAD上比划着,“我因为住校的缘故,周末才回家,受到的影响……相对没那么大。”

马濂在微信里说话老成,实际上见了更是,虽然脸上长着痤疮,上唇还冒着不是很美观的小胡子。但他的举动相较于同龄人来说,在顾青青来看已经是沉稳的了。

“姐姐上大学后就没有再和家里来往了……那之后,她跟爸妈关系更差了。”

面前一杯气泡咖啡冒着碳酸,可马濂并不急着喝,等调到他想要的画面后,男生才吸了一口饮料,顺便将IPAD递给顾青青。

“姐姐一直有抑郁症。”

屏幕里是白花花的诊断记录和没吃完的药,顾青青刷了几张,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中度抑郁”几个字。

“这个她一直没和我说……”

“她老是这样,”马濂将眼睛看向别处,“爸妈觉得这不是大事,后来也不怎么管了。”

“媒体……也没有说这些,”顾青青心里很不是滋味,“太离谱了。”

对此,马濂耸了耸肩,不知可否。

“谁知道,也许明天就被报道出来了,又或许永远不会呢?坦白说,我也是在柜子最底下才找到这些的。”



他推测得没错,第二天没等来冯媛抑郁症的报道,反而等来了她前男友的采访。

前男友,那个前男友,曾经和她披着一件外套取暖的前男友。

“她很怪,”简短的采访里,这个曾经深情的男人这么说,“当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拒绝跟我亲密,还会莫名其妙发脾气。”

对于同学群里的风言风语,顾青青看一眼就关了,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明天伪装成自媒体记者,和马濂去案发的小区一趟。

昨天一番探讨下来,他们就两个疑问达成了共识。

1. 冯媛为什么会抑郁

2. 杀人动机是否真有那么简单



小区里的人,对于刘明忠的看法非常统一。

大好人,关怀邻居,慷慨无私,好人没好报。

在提到他时,他们总不免要骂几句冯媛这个“害人精”,说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就和他好上了”……

对此,马濂与顾青青想法一致:口径越统一,就越显得可疑。

可问了一圈下来,毫无收获,孩子们拿着玩具嬉戏着,顾青青和马濂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闹腾的身影,同时陷入怀疑中。

难道真是无用功吗,顾青青无力地想。

而且,如果说是抑郁症的话,说是因为这个杀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思忖着和马濂找个借口离开了就算了,结果眼见着对方正看着不远处坐在小板凳上摆弄着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虽然顾青青乍看之下认为什么不妥,可马濂严肃的神情令她感到疑惑,并再次定睛去看对方的一举一动。

小女孩的捏着娃娃的衣服布料——在胸部的位置,随后掀开娃娃的裙子,蹭她的腿间。

“小妹妹,”没等顾青青开口,马濂率先凑到女孩身边,“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洋娃娃?”

紧接着,二人从女孩稚嫩的口中,听到了令他们最难以置信的回答。

“刘叔叔就是跟我这么玩的,”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捏得好痛,我不会这么对娃娃的。”



刘明忠,原名刘仲,在冯媛小时候,她亲生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曾住在他们家隔壁。

那时候的他与现在没有什么不一样,爱好琴棋书画,对人慷慨大方,当孩子父母忙的时候,会让他们来自己家吃饭,有时候还会兼职指导一下他们的功课。

那时候冯媛11岁,由于父母频繁吵架,经常跑到外面去一个人呆着。

刘仲就是在那时候看中她的。

一开始只是给冯媛买零食,后来是让她到自己家去,到最后上手去摸。

冯媛在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意识到自己被性侵,以为只是普通的肢体触碰。

直到……刘仲压在她身上,边将自己的玩意儿蹭在冯媛腿间边对她强调说,不许告诉你的父母。

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后来,冯媛父母离婚,她家搬走了。

至于抑郁的原因,据她在遗书里所说,是因为知道刘仲做的那些事的真实意思与目的。



他犯下的罪行让我直到现在都恐惧亲密关系,只要男人想要碰我,我就会觉得恶心。就算是前男友也不例外……

我在床上杀了这个恶魔,事后会被怎么报导出来?会把我描绘成黑寡妇吗,还是杀人女魔头?

说实话,我并不在意,在这世上除了少数几个家人朋友,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只希望我的死,能将刘仲的真实嘴脸,以及他所犯下的恶行曝光出来。

冯媛的遗书被存在她的手机里,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只有一部与其外观相似的备用机——由于被家政妇掉包了。

当被警察问起藏匿证据的原因时,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倾诉到,刘明忠给了她自己现在的工作,是她的恩人——而她不能恩将仇报。


是两年前写给一个网站的稿子,那时候的性质是简短的网络文学。最近整理的时候看到了,于是就以自己(依然孱弱的笔力)将它改编了一遍。

虽说是已经有原稿的剧情支撑,但还是有一些不怎么合理的地方,我本身不怎么擅长悬疑。

虽然……没错,内容主体并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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