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流影
张流影

蜷蜷守护者

谷爱凌现象的三种叙事

简单总结下中国社交媒体上关于谷爱凌现象的三种叙事

超小声:她的现象怎么还没过去啊,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说的,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蹭热点,不过我人又懒,忘性又大,别过几天又忘了或者懒得写了,所以还是现在说说罢。

当今的“媒体“上围绕谷爱凌的声音是什么自不必说,官方加持过的形象那自然是耀眼夺目,这我们就不去细说了,毕竟关于小花梅(假如这个名字真的属于她的话)媒体是一句没说,每一个有常识的中国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这一篇的主题在于社交媒体上谷爱凌现象的三种叙事。

首先是民族主义叙事,也就是与官方媒体口径最一致的那种,大概也是最多人不买帐的一个说法,尤其在与同样是“归化”的女运动员朱易受到的网暴相比较之后就更显突兀。但是受限于国内的舆论环境,对民族主义叙事的批评只能主要围绕谷的国籍展开,还是希望能看到更多更高质量更多维度的相关分析文章。

然后是女权主义叙事,认为谷是三代母系单传培养出来的优秀女性代表,证明了女性可以多完美,证明了婚育这件事多没必要,证明了父亲角色多么没必要……虽然这些论证都非常经不起推敲,但是那么多的女权小作文能够给当下绝望的中国女性提供一点心理安慰,在这一点上看至少也不是那么坏的事情。

最后是阶级叙事,支持者认为谷爱凌的成功是科学教育方法的成功,鸡娃父母们开始羡慕和分析起了谷成长经历的“不鸡之鸡”。而批评者认为谷爱凌的成功不过是精英阶级的又一次胜利,代表就是三表的那篇《为什么“谷爱凌”们在哪儿都能赢,而我们不行》,看题目就让人想起去年翻译出版的那本新书《出身》(副标题是“不平等的选拔与精英的自我复制”)。尤其是当总在热搜的她与一个月来一直上不了热搜的小花梅比较的时候,尤其在她赤裸裸地说出“不懂欣赏我的人都是没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大意)”的时候,只要你不是个丛林法则的狂热支持者,你很难不注意到这种阶级叙事的吸引力。

这三种叙事也时常会互相重叠,尤其是抱持前两种叙事的人很容易成为谷的粉丝和支持者(主要是阶级叙事的支持者更常是丛林法则的拥护者,他们会把所有人视为竞争对手、不配和我竞争的人和我够不上的人):更倾向民族主义叙事的支持者会把批评者叫做“殖人”,更倾向女权主义的支持者会把对谷的批评看成是父权制再一次为女权偶像套上枷锁。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有个女权群友就提供了这样的一个例子(我确实没想到这么一句完美融合三个视角的例子会这么好找:女权群友,讨论民族叙事的话题的时候用了阶级视角来辩护),她是这么说的:“(谷的国籍问题)只能说人家妈妈把资源规则玩的清用的明”—— 看吧,哪怕是丛林法则,只要视角调整对了,那就是谷爱凌双赢,中国双赢,这场游戏没有输家,大家都赢两次,赢麻了。

说到底,谷爱凌是个活生生的人,家境优渥,成绩突出,光鲜亮丽,资源。地球上恐怕有99%的人都希望成为她。但她也还是个人,撇开她和她身后的团队的包装,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们并不知道。但我们知道,真实的她一定不同于这些话语所建构的她的形象,是这些不同的话语叙事把她描绘成为自己所希望的样子,这些理论将她构建为自己的一个完美例子,通过造神为自己的理论正当性提供证成。

很多人已经在为谷担忧“做偶像会塌房的”“现在被捧得多高未来就有可能被踩的多狠”。是啊,偶像会塌房,但是意识形态偶像可以永不塌房,因为意识形态只需要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就够了。不是吗?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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