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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运动｜11月29日

2022 年 11 月 28 日

少数人如何统治多数人？通过恐惧。当多数人不再感到恐惧，统治就会失效。当只能诉诸真正的肢体暴力，独裁者也就走到了自己的最后阶段。
一定会有人说「没有用的，这样是打不倒他的」。但运动不必达成具体的诉求，因为勇气本身就是诉求。在公开场合，把平时绝不敢说出口的那句话说出来，就是运动的成果。当伏地魔的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力量就被削弱了。
而街头的重要性在于，让每一个孤立无援的个体，感受到持同样想法的伙伴存在。这种存在向所有人彰显，因而也彰显了勇气。公开的言论即是行动。
更重要的是，公开的街头集会，试探了同侪们观念的水位，让参与者获得了信心，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不通过实际行动，就难以破除囚徒困境：一个人上街毫无意义，十个人上街会被抓捕，而一万人，十万人上街，就会成为让统治者不敢轻举妄动的力量。但如何确认其他的一万人真的会行动，而不是观望？通过实际的行动，人们确认了彼此的信念水平。这是下一次行动的基础。

一定会有更多的审查，抓捕，封禁，更多的不由分说的强制，更大的不自由将降临这片土地。它们会减弱运动的速度，却不会真正威胁到运动，反而会让人们更多地积累能量。
真正有损运动的，是分化，瓦解和污名化。有许多方法让运动激化，让多数持观望态度的人转为反感。人们会从对统治者的恐惧，转为对「混乱」的恐惧，从而接受现状。
因此，需要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人群已经被动员，但却还没有到达对独裁者致命一击的程度。在目前的动员水平下，参与者已经收获了宝贵的经验，积累了勇气，建立了连接，试探了同侪们观念的水位，获得了信心。在这个基础上，沉住气，不冒进，不要让敌人利用混乱来污名化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