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统治下的乌克兰人│Ukrainians Under The Tsars

﹝加拿大﹞约翰·保罗·希姆卡（John Paul Himka）

2023年1月4日

步韵森 译

尽管许多人认为乌克兰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但直到 17 世纪末，即 1648 年哥萨克反抗波兰的叛乱爆发后，俄罗斯才获得乌克兰人居住的任何领土。俄罗斯在那时占据了基辅和乌克兰左岸，就是指，在第聂伯罗河东边的乌克兰领土。在1793和1795年俄罗斯从波兰立陶宛联邦取得了右岸大部分的领土，而该联邦在被它邻居们的瓜分后消失了。剩余的乌克兰人居住的领土全都成为哈布斯堡王朝的一部分：加利西亚、布科维纳和外喀巴尔阡。

当乌克兰人被并入俄罗斯，他们被一些俄罗斯人理解为有价值的能手，另一些俄罗斯人则认为是罪恶的异教徒。依然在波兰立陶宛统治下时，乌克兰人已经建立了许多把欧洲文明的波兰语变种和东正教罗斯结合的学校。这些学校中最著名的是建立在1632年的基辅莫希拉学院。这些学校不仅创造了一个智力超群的乌克兰精英集团而且影响了遍及东正教世界的教育和神学。起初俄罗斯的神学家们和教徒们深深地对从基辅产生的新的学问和修改过的礼拜仪式的内容感到怀疑。实际上，对这些乌克兰人的影响的拒绝是一个在俄罗斯教会分裂上的主要因素，该因素创造了旧礼正教徒。但是一旦乌克兰人被吸收进沙皇俄国，他们在国家里控制了主教的许多职位，同时成为了在高度学习追随西方模式的新建制度方面的专家。他们也扮演了在俄罗斯音乐生活中的重要角色，因为他们带来了一种至今在俄罗斯鲜为人知的合唱的复调音乐。简而言之，乌克兰人把欧洲文化的第一口气息带入俄罗斯。随后俄罗斯的沙皇和皇后们想要接入欧洲的趋势更加直接，嫁入德国皇室，招募欧洲的工程师和军队官员们并且把法语和法国的时尚介绍进宫廷。

在十八世纪晚期，乌克兰人的作用非常大地降低了。这里仍有民族的乌克兰人在高级职位上并且他们仍然在俄罗斯的知识生活中发挥作用，但是他们也正在融入高速发展、现代化的全方位俄罗斯人的文化。当哥萨克人在十七世纪中期已经进入俄罗斯，他们享有一定的领土自治权，但是这个自治权被沙皇彼得一世和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削弱。前哥萨克官僚阶层在十八世纪晚期和十九世纪初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尝试着获得进入俄罗斯贵族的通行证。尽管前哥萨克精英依然可以用乌克兰的方言对他们的农奴讲话，但是他们与自己和其他人沟通都用的是俄罗斯的语言。只是当乌克兰人花费几个世纪在波兰立陶宛的时候，这些精英集团从文化上迁移远离了乌克兰群众并且融入了一个外国的精英集团。

这里没有对受过教育的乌克兰人进行歧视，更别说那些加入了俄罗斯精英集团的白俄罗斯人。直到十九世纪早期，他们被认为是俄罗斯人，当然有着他们的古老且古雅的特点，但仍然是俄罗斯人。他们的确被认为是非常时尚的俄罗斯人。果戈里用他在乌克兰的小村庄的生活故事使所有俄罗斯人愉悦。乌克兰最伟大的诗人，塔拉斯·舍甫琴科（Taras Shevchenko）广受俄罗斯知识分子欢迎，至少直到他1847年被逮捕。

但是直到十九世纪中期，俄罗斯政府开始将乌克兰人的特殊性看作危险的东西。乌克兰人正在用他们自己的语言生产出一种有吸引力的文学，同时乌克兰人开始建立各种各样的秘密政治组织，尤其是圣西里尔和美多德兄弟会（Cyril and Methodius Brotherhood）（建立于1845年）和基辅的赫罗马达（Hromada）（建立于1859年）。作为对1848年觉醒革命做出应对的保证人的沙皇俄国，果断地决定镇压乌克兰人的运动。它通过1863年和1879年的法令限制用乌克兰人的语言的出版物并且从被资助地十分少的教育系统里面禁止了乌克兰人的语言。乌克兰人的激进分子会被逮捕或者被流放。从十九世纪中期一直到俄罗斯帝国的奔溃，乌克兰人的运动和沙俄政府一是都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乌克兰人同俄罗斯民主主义者、革命者以及其他被迫害的少数群体结盟。1917年的春天，他们就在在这股摧毁沙皇专制的力量之中。

原文链接：https://ukrainesolidaritycampaign.org/2023/06/04/ukrainians-under-the-tsars/

约翰·保罗·希姆卡（John Paul Himka）是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历史学名誉教授，著有《加利西亚的社会主义》（Socialism in Galicia ）和《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与大屠杀》（Ukrainian Nationalists and the Holocaust）等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