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斯特万·沃尔科夫95 岁生日和托洛茨基博物馆的在线庆祝活动上的致辞

REMARKS FROM ONLINE CELEBRATION OF ESTEBAN VOLKOV'S 95th BIRTHDAY AND THE TROTSKY MUSEUM

﹝美国﹞保罗·勒·布朗（Paul Le Blanc）

2021 年 3 月

百川真人 译

逝者如斯夫 —— 时间的长河中，已完成的事情、正发生的事情和未发生的事情奇妙地组合起来，定义了未来。于我而言，今天正发生的事情，即对托洛茨基的孫兒埃斯特万·沃尔科夫（Esteban Volkov）的生日和托洛茨基博物馆落成的庆典，也与这种连续性密不可分。在这么说时，我发现自己反对任何把历史力量归为与个人无关的抽象这类观念。这些力量是人性的和从个体的。

许多年前，我的父母是美国劳工运动的左翼成员。他们每个人都曾是共产党成员，当时全球范围内共产党的共同领导人是约瑟夫·斯大林，因此在我长大的家庭中，对托洛茨基没有任何好感。但那里有着对工人阶级、被压迫人民的斗争的坚定承诺。与此密不可分的还有对赋予生命意义的社会主义理想坚定的承诺。在家庭中，对于我父母在共产主义主流中的经历的某些方面，也存在一种批判的感觉。

正是这些影响带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在当时所谓的“新左派”（the new left）中找到了自己激进主义的道路。在政治发展的过程中，我还找到了了解列夫·托洛茨基的生活和思想的方法。激进派社会学家C.赖特·米尔斯 (C. Wright Mills) 在他的《马克思主义者》（The Marxists）一书中告诉我们有关托洛茨基的重要事情。这与伟大的托洛茨基传记作家艾萨克·多伊彻（Isaac Deutscher）的著作中的记述相结合、还有不平凡的幸存者维克多·谢尔盖（Victor Serge）的叙述，紧接着是托洛茨基本人的著作展现了令人惊叹的全景。

有一段时间，这位名叫托洛茨基的年轻活动家被称为“笔”（The pen）。 毫无疑问，他笔下的文字与他本人密不可分。从这些著作中，人们可以看到他生动而透彻的智慧，以及通过密切联系工人和被压迫者的斗争而形成的口才。同时，他的著作也反映了他作为付出了巨大努力的组织者和领导者的角色：1905年俄国的革命高潮，1914年爆发的反对帝国主义全球屠杀的战争，1917年十月革命的胜利，从1918年到1921年，他领导红军保卫革命。随之而来的是他反对官僚专制主义对工人阶级苏维埃共和国的扼杀，他号召建立联合阵线打败法西斯主义，他努力帮助为世界各国的革命者先后创建第三国际和第四国际，以推进人类解放事业。

当我还是一名年轻的活动家时，我有幸成为致力于托洛茨基所代表的革命事业的运动的一部分。在这场运动中，我更加有幸受到一些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影响，其中两位成为了我的导师，当然，他们也与我们今天的庆祝活动有关。

其中之一是乔治·布莱特曼（George Breitman），他坚信托洛茨基对新一波浪潮的年轻活动人士为争取更美好世界而奋斗的贡献和价值。乔治督审了托洛茨基作品的英文翻译、编辑和出版，包括他从1929年到1940年流亡期间的14卷著作，以及他1923年至1928年间反对斯大林主义官僚独裁统治的三卷著作。

另一位不可或缺的人是乔治的亲密战友弗兰克·洛弗尔（Frank Lovell），他担任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工会主任，并与布莱特曼一起领导了一场抵抗运动（我们其他人也加入了），反对该党放弃托洛茨基主义取向。 我们失败后，弗兰克特意前往墨西哥会见埃斯特万（他已认识并十分尊敬埃斯特万）以及丹尼·莱尔德（Danny Laird）和希瑟·达什纳（Heather Dashne）同志，为托洛茨基博物馆安排财政支持。这座博物馆建立在托洛茨基最后的故居。弗兰克将博物馆视为革命与生俱来的权利的体现，是一个为下一代提供有关托洛茨基生平以及他的思想、信息和灵感的机构。

弗兰克在 20 世纪 90 年代末从墨西哥回来时与我提及的一点是，他殷切想让博物馆不仅仅只是一个文物储藏室，而要努力让每一个来博物馆的人清楚地了解托洛茨基的革命生活和思想。我很高兴得知——按照弗兰克的敦促——现在向所有参观博物馆的人提供了一本免费的小册子，其中以多种语言总结了他这一生。这项创新，还有精彩的博物馆展品和教育活动，反映了为实现正如弗兰克希望的那样所做的持续努力。这表明我们中更多的人会像弗兰克在他最后几年所做的那样——尽我们所能，协助托洛茨基博物馆继续其工作并进一步发挥其潜力。

最后，我想对埃斯特万·沃尔科夫做一些最后的评论，我曾四次与他取得联系。 第一个是他在纽约市亨特学院举行的庆祝第四国际五十周年会议上发表讲话时。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在我帮助组织的关于美国托洛茨基主义遗产的会议上——一次是 2000 年在纽约大学，另一次是 2008 年在福特汉姆大学。对于这两件事，埃斯特班回应了我的邀请，来谈论他祖父的生活和思想。第四次是2014年我访问墨西哥城时，在托洛茨基博物馆与他谈论了他的祖父和母亲——以帮助纠正一位敌对学者的相当草率的叙述中的错误，当时我正在创作一部小册子，就叫做《列昂·托洛茨基》。

埃斯特万所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他所说的话，还有他说话的方式，是三种品质。首先是完全不做作，有一种安静的尊严感。其次是尽可能清楚地传达他对托洛茨基和托洛茨基思想的了解。与此相关的是他明显希望尽可能准确和诚实——传达他所感受到的祖父所代表的高尚，同时也表达了他的人性意识。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承认我只是对与我的革命英雄家人的人在一起感到敬畏。在后来的岁月里，这变成了一种只有对真实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尊重。

我要补充一点，西耶娃，我很高兴有机会认识你，并祝你生日快乐。 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参加这个纪念一位令人敬佩的人以及纪念这位令人敬佩的祖父的博物馆的活动是件好事。这是一个肯定持久斗争的庆祝活动——将过去的胜利和失败与我们当前困难时期的希望联系起来，人类的下一代将争取一个没有邪恶、压迫和暴力的未来，允许每个人自由发展作为所有人自由发展的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