藪貓
藪貓

離散者。

寫在十月的某個週二

授課碩士的一年短促而緊湊,細數下來,我已經莫名其妙地在香港生活了兩個月了。

實話實說,我並不討厭香港,但生活在這裡的幸福感不如台灣。內地有個詞,叫「內卷」,而香港也給我這種感覺。

讀書讓我很疲憊,當然這與我並不如何的本科有關,也與我並不精進的英語有關。因為偷懶,來港之前我沒有學粵語,這也使我很難在這裡生活。果然任何時候人都不應當偷懶。

但是憑什麼呢,我會想。

憑什麼很多人簡簡單單就能完成的事情,我需要拼盡全力去掙扎。我想逃離,為了做到這一點我需要去透支自己。我想融入這裡,但是發現有些事情自己根本沒有精力去做,也沒有時間去做;我看到學校樹洞有人嘲笑有講座用簡體字發郵件,說簡體字是殘字,心裡也有悲涼。

我哪裡都不屬於。

這樣的人才是一座孤島:你的家鄉在政治與文化上不認可你,你來到的社群不認可你的biological identity(儘管都是被建構的,但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不屬於任何地方,你想逃離,你又能逃去哪。

關鍵是,我為什麼要為這樣的日子繼續去努力呢。

我找不到意義所在,但是留在內地會讓我覺得更加惡心。香港也在變色,國安法壓境之下,這裡已不再平靜,或是說它從未平靜過。再往遠處走,我的出身決定了我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英語不是我的母語,我每天都在掙扎。

即使我成功逃離了,那個地方也不屬於我。美國(你是說它如今愈發右翼和民族主義嗎?)、愛爾蘭、北歐、楓葉國。隨便是哪兒吧,但是你在這裡能去哪?從前的華人社群還是和在內地沒什麼兩樣,在這裡我指政治認同和一脈相承的東亞文化圈。

我為什麼會把自己搞到這樣的境地。

「他可以逃開嗎 進退在那兒呢 他從未有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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