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污染健康信息生态环境的灰黑产业链 (读书劄记与思考)

2020 年 5 月间，广州市方圆实验小学一名学生家长，在微博发布了一条虚假信息，诬捏该校一名老师体罚自己患有哮喘的女儿致其吐血，用以报复该老师罚女儿跑步。

期间，这名家长花了 760 元-- 其中 100 元买 1 万转发、160 元买 2 万点赞、500 元买 10 万粉丝-- 透过灰黑产业链里的网络推手，让「网络水军」 制造炒作舆论风波，以扩大该条微博的影响力。

结果怎么样 ?

网络推手只出资 270 元，就能够让该条信息在微博被转发 140 万余次、评论 46.5 万余次、阅读 5.4 亿次的惊人效果 !

此案于 2020 年 11 月 20 日，经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判决，裁定被告散布虚假信息，起哄闹事，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构成寻衅滋事罪。

涉及此案的灰黑产业链，由此一再引起关注。

为什么互联网灰黑产业的产品此起彼伏、屡禁不止呢?

灰黑产业已不是新问题，种种监管政策和法规，早已出台了相当日子。监管部门，也做过许多工作，频繁地推出各类针对灰黑产业的专项行动。

只是，互联网灰黑产业就如白居易所吟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般，持续地野蛮生长。

造成互联网灰黑产业屡禁不止，箇中两个主要原因：

其一：利益驱动。

至迟到了本世头十年的中期，国内的灰黑产业链已发展成熟，年产值达数千亿元级别，以致一名落网的互联网病毒的贩卖者公开声称：「这是个比房地产来钱还快的暴利产业」！ ；其中的灰黑产「羊毛党」可以做到「薅上一天够吃一年」的惊人地步!

仅就牵涉刘某一案的平台，其涉案款项就高逾 2000 万元。

灰黑产业链下游的平台，一般技术要求不高，注册一家空壳公司，拥有简单的设备-- 几台电脑、几部手机-- 下载一套接码平台，便能够利用API 接口程序，实现与其他上家网站对接，一键下单，机械水军自动化完成用户的涨粉 (刷高点击量或阅读量)、点赞数、造谣、发布虚假评论、差评... 等等操作。

灰黑产业链甚至开设培训班，教导冒险犯难者实行下游平台的操作。

其二：处罚不到位。

这里先不讨论法律法规滞后的现象。

尽管有许多法规和政策监管互联网，但由于处罚不到位，起不到阻嚇作用。

以弹窗广告违法为例。据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老师分析，广告法第六十三条规定，弹窗广告的罚款上限为 3 万元，而违法进行弹窗广告所获得的收益，要比罚款高出多倍，换个「马甲」重新上路，导致出现违法成本低、收益高的无法禁止现象。

伸延阅读：

任明杰 (2021)。〈起底黑灰产  “羊毛党” 千亿产业链：薅上一天够吃一年！-- 企业轻则损失千万重则直接破产〉，《中国证券报》(北京)，2021年1月21日。

毛一竹、胡林果、毛鑫 (2021)。〈760元炒出了5.4亿：起底 “养号控评” 千亿级灰黑产业链〉，2021年1月21日；瞭望智库_澎湃新闻网 (上海)。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 “新华每日电讯” (ID：xhmrdxwx)，原标题为〈花760元能把假消息炒出5.4亿阅读量！起底 “养号控评” 千亿级灰黑产业链〉。

赵丽、郭晶 (2021)。〈弹窗广告成了令人讨厌的 “牛皮癣”-- 每条广告低至1分钱单日最高可提供100万条记者调查〉，《法治日报》(北京)，2021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