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cisCorleone
FrancisCorleone

写一部意识流小说的投资人

《翁艇》

第二章 海中之海

广场远端是一处尚在完成的建筑工地,钢筋水泥裸露于风沙中,在周围一层层叠加建筑的包围下,仿佛一片粗野的荒漠,蔓延着一种内在的沮丧。

艇注视着那里流移的人影,一些凋零的女人张望,皱眉,一些男人沉默,抽烟,无规则的晃动。

时代的狂飙,将这些人裹挟至此,他们在四处的流动中寻找希望,又再度失望。他们一代一代的活着,成为城市光亮外表下隐秘的裂缝。他们被时间折叠成两半,一半在机械化的运作,另一半则滞留在更原始的世界。为了保持起码的尊严,他们只能悬浮,倒置于周围喧闹的虚幻中,自觉成为空间生活的局外人。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回到冰冷,衰败的角落,掩藏起他们不平静的落寞。

艇感到一种很古的感觉,一种多层面复杂的东西,朦胧的混杂在这些简单的群体行为中。天空暗淡起来,逐渐在广阔的时间中停止运行,紫色的光芒向这里涌动而来,这个现代化的都市,开始泛起一片水银灯。

一盏灯亮了,广场上响起一阵艰涩的噪音,停止,又响起,最后消遁在一阵扬起的灰尘中。

不远处是一片建筑在被拆毁,爆炸,坍塌。暗影下,散落的废墟上留有一处褪色的残存墙体,昨日的广告牌已被撕扯下来。在瓦砾中犹如遥远的古迹,带着诗意的忧伤屹立在呛人的舞动的尘土中,守候着时间的痕迹,显示着现时的寂寞,静谧的对抗着人们遗忘的记忆,等待着未来被拆掉。

几支烟的红点出现在黑暗的废墟中,走动,翻找。烟与灰在空气中混杂出一种悲伤的气味。

银色的光明垂直洒下,笼罩在穿行的人身上,摄取着人的野性与血性。行人面色一片凄惨,动物般沉默,夹杂在盲目涌动的人海,隔绝于自我的贫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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