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
古塵

讀雨居書房主人|我把自己剖開,掏出記憶與影子,雕刻成雨季,語落成詩。【2022.04.07從Matters畢業,不再更新。留下12個月的寫作記錄之後,離開。】

我的人生轉捩點:不說出來不知道,一說出來嚇一跳,讓我的人生很有R&B的風格

人生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有機會出現轉捩點,轉往甚麼方向不知道。總之,以我來說,就是不愧於心的努力去做就對了!

  話說,我的人生轉捩點大致有四次:

第一次的轉轉捩點:「痛風」將伴隨我一生的宣告。
  大約是我國二的時候,開始面對關節腫脹疼痛的經歷,對於好動且高傲的我來說,這是十分重的打擊,雖然表現得不在意,實際上卻是相當擔心害怕。當時,家裡沒人知道「痛風」有多嚴重,甚至在親眼見證與醫護說明之後,還是沒有任何家人相信與體諒,即使腳腫了三倍大連鞋子都穿不下,還是被酸言酸語諷刺,更直言學業比健康重要。實際上,他們只是懶得負責,學費交了就要給學校處理。國中與專科學校都在山上,階梯都是嚇人的多。國中平常爬山20分鐘會到,當痛風發作竟要二小時才能抵達。專科在南港中研院後方軍人公墓附近,公車站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校門口到教室又是階梯地獄,一般40分鐘之內能完成公車站到教室的距離,一旦痛風發作,那就是兩小時起跳的苦行。所以專科生活幾乎天天請假。身體的痛苦還能忍受,精神的痛苦記憶卻是有如椎心且刺骨般難以抹去。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家人的自私,自己痛可以安慰自己好好休息,我痛就被當作畜生一般諷刺加羞辱。所以我的性格大大變化,從武鬥派轉到心貴派。

第二次的轉捩點:李敖參加總統大選,奠定我走向「文學之路」。
  我接觸李敖是因為一個被稱作「狂人」的可以參選總統,並且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讓我在人生低潮中(退學之後雜七雜八做過一些工作,都因身心因素無法長久),對這個人產生好奇。正好有電視台在播出他的節目,一個人講好久好久,卻是越聽越過癮。我還特地買了他的書來看,徹夜地看,一字一句仔細閱讀,忘了花多久時間,一本書讓我在字裡行間哭泣,讓我在一句話中深思,有時花了十二小時,只讀了兩頁,卻是顛覆我所有曾經學習過的填鴨式教育的學習。我覺得自己的心思與人生態度改變了,有某種意識或目標在悄悄孵化。我決定從專科的電機系轉向大學的文學系,在快要三十歲的時候,重返校園生活。

第三次的轉捩點:在大學遇到李正治教授,創辦校園「文學雜誌」,乃至全國大專院校徵文。
  原本在大學想要安安靜靜讀書,不想與他人接觸與活動,以書寫當作家為目的。但是在遇到李正治老師之後,對於教育與書寫就開始有了進化的思考與實踐。李老師很看重學生風氣的養成,從早期的淡江大學,到後來南下嘉義開創南華大學文學系所,都是為了理想而堅持,其學生遍布各校,但他仍致力於推動學生風氣,其最顯著的就是創辦學生雜誌。讀過文學史的大多知曉,文學社團與文學雜誌是奠定文學精神與傳遞教育的最扎實的途徑,可以藉此凝聚思想並與各校交流,提升學生意識的素質與文化。在這時期,我與老師亦師亦友的情誼,實實在在提升了我的人生學習與實踐力,我衷心感謝有這一段美好的努力。雖然在努力地當下也讓我見識到如同身處現實社會般的各種心思算計的詆毀與攻擊,卻是心疼老師眼中的不捨淚光與風氣因惡意而消散的結果。我一個人創辦雜誌,邀稿、編輯、攝影、排版、宣傳、印刷、裝訂,走過出版整個流程,學會indesign、illustrator的專業操作(雖然我都是自學的土方法)。當教育部教學助理學會使用威力導演編輯影像。當研究所會長主辦研討會,策畫國際研討會的內外細節。在大學與研究所時期,我真的學到很多很多的技能與實際付出實踐,這是我在文學領域意外的學習與進化。雖然很悲傷,但是這都要感謝普遍學生的不努力與自以為是的散漫精神,才讓我有機會學習到這麼多技能並且獲得許多實踐這些技能的機會。真的有笑著流淚的感受。

第四次的轉捩點:心肌梗塞之後,重回台北,現在困鎖在一坪半大的房間,忍著家人欺凌的臉色過日子,身心還沒堅強到能有工作能力,我只能「在生命盡終前拼命書寫」。
  考上彰師大國文博士班之後,李正治老師早已退休兩年將機會讓給年輕博士的時期,大多認識的人都已畢業,剩下李老師的學生,也是南華大學任教後被請去嘉義大學任教的曾金承老師相陪。曾金承老師大我三、四歲如同是我的親兄長,可是我不能時常麻煩他相陪。因此,日子越過越孤寂,甚至引出心肌梗塞,那時,我手上只剩不到兩百塊,沒錢看醫生,又沒有臉向家人請求支援,真想就這樣躺在床上讓胸口的重壓將我沉入黑暗的海中,左手已經麻痺,對於日子有很累很累的疲倦感。不知道是誰大聲喊了我的名字,以前也聽過,女生,很清晰的「鍾明全」,當下,我驚醒,無意識地自行騎車到醫院。放了支架後,被逼回了台北,生活在小小的房間,家人依舊沒變,只要照面就是諷刺和酸言酸語。兩年前,父親過世了,我鬆了一口氣,他將罵我的話都報應回他的身上,所有他責備我的內容都化成了他自己的影子日日夜夜侵蝕他自己。在父親死後,我的家人注意到了口德,以及現世報不是一種可笑的傳說,是會扎扎實實應驗在每條充滿惡意的靈魂身上。我得以喘口氣,活得像個隱形人。我相信會越來越好,之前【鏡文學】有位編輯在【方格子】看到我的作品,有興趣合作,雖然我也想試試看突破自己,卻驚覺自己的能力明顯不足,跟不上編輯的需求,自行慚愧地延後了合作的合約與機會。我必須更加努力才能闖出新的一片天,我的一生都在學習,這次是跟電影和電視劇相關,如何與純文學的思考進行對話與轉換,是我目前最重大的課題。相信不久之後,我就能掌握到新的技術,屆時,若還有更多的機會,我要好好地全數捕獲。我已養成習慣,在思考的當下,手就已經開始動作啦!

人生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有機會出現轉捩點,轉往甚麼方向不知道。總之,以我來說,就是不愧於心的努力去做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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