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15

我對自己真是夠爛的。

早上一杯熱咖啡，還是昏昏沈沈，午餐時候又點了一杯凍咖啡，等單的時候才想到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咖啡因過量，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還是喝了大半杯。下午難受到從圖書館回去，和朋友交流完，覺得是咖啡因加冰導致的，嘴上答應著多喝熱水，轉頭又喝掉一整杯凍奶茶。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呢，穿少無所謂，不吃無所謂，用咖啡因緩解頭痛，又用褪黑素治療失眠。在家裡的時候，晚飯後媽媽就不讓我洗頭，覺得對身體不好。當然她也不會知道我現在天天半夜兩點鐘還在吹半乾的頭髮。

不過我覺得每個人都這樣，對自己很爛，照顧起別人來又頭頭是道，就像媽媽老被別人說怎麼累瘦了這麼多，晚歸早起，卻又天天在電話裡叮囑我不要太累要早睡要好好吃不要省錢。

五點多回來洗了頭髮不能睡覺的時候，因為答應了別人不玩手機，索性拿出借來很久都要落灰的林夕的文字。想起來他在近期一個訪談裡被別人問到，大意為什麼他救贖/開解了那麼多人，最後卻救贖/開解不了自己。我讀了他幾篇文字，咀嚼著他寫的：本以為是過渡，沒想到就這樣渡過，挺有意思，啊沒想到已經忘記他究竟寫的是“渡過”還是“度過”了，轉頭去找又找不到那句話。我想，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度過，但是從詞來講，又不如渡過來得妙，不過無所謂啦。我竟然自大地覺得這些道理我也講得出來，壞處就是，除了玩味一下這些文字，我是找不出什麼可以讓我嘖嘖稱奇努力拍手的大道理的。

也對，我以前總覺得自己嘴拙淡情，不會安慰人，現在才知道教導別人講大道理真是太容易了，而講道理的人是不會信自己苦口婆心痛心疾首講出的道理的！不過也不知道聽道理的人到底會信上幾分。

傍晚在洗澡的時候一直忍不住在想早上路過的某個走廊。我老戲說自己是歌詞裡的蝴蝶十秒鐘記憶，但又老是把一些細枝末節的感受記得格外清晰。我以為只有幾首某些時刻常聽的歌會喚起我的某些記憶，切掉就好，沒想到地點也會。我記得曾經我從這頭走到那頭的時候，有一次在認路，有一次在看碼頭，有一次坐在沙發扶手在等待，在有陽光的百葉窗旁邊拍海景，我可以明確感受到那時候的緊張焦慮，甚至連冷氣都一模一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冬天也會有冷氣感覺。我也記得我從那頭走到這頭，一群人吃完晚飯，有一次看到讓人小小激動的海報，有幾次因為聊天落在最後。

我不想記這麼清楚的，但是所有記憶就這樣突然追上並纏住我。那些場景好像和現在經歷的一切是兩個世界，但確實又是我經歷過的。我不想再咀嚼過去，因為不知道應該要用什麼心情，懷念或是抗拒都顯得格外矯情。所以應該後悔早上的我突然打斷了搭車提議，而走了這條近路。不過也未必是件壞事，習慣了應該就感受不到那股衝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