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ty Zhang
Betty Zhang

末流写作者

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

(编辑过)
一个牧马人的剪影

很多事情如果我们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可知道就知道呗,又如何呢。

就像牧马人朝阳,我们都知道他在内蒙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地方,靠着帮人开卡车运货为生,有时候一天挣50元有时候一天能挣200元。

挣了200元那天晚上,他弹着吉他给我们唱刘文正的阿美,唱的比刘文正好听,“虽然我是个穷光蛋,人又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你要想一想,看看自己的长相……。“

朝阳不仅会牧马运货弹吉他唱歌,他还会英语,对各种事物都有着颇有见地的看法。

他经常对着我们演讲。我们则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牧马人朝阳,还是其他什么隐匿了真实身份的神秘大佬。

当他唱完歌用内蒙口音念叨着:“男愁唱,女愁浪。”的时候他似乎是那个牧马人,但当他在演讲里夹杂着复杂的英文字的时候,又恍惚间让人觉得他是已经长居海外只是乡音未改。

朝阳经常唱歌,在我们谈论爱情的间隙,微微调整着我们制造的嘈杂噪音的调性。

当他放下琴的时候,他对我们说:“爱情这回事,我头一次意识到的时候,是在中学里。一天傍晚,放学以后,一个女同学躺在另一个女同学怀里,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她半闭着眼睛休息,脸庞在光线下几乎是透明的。我一下被震撼了,下意识的伸手出去想触碰她的脸,世上居然有这么美好的事物。还好我及时清醒了,把伸出去的手及时收回来了。我始终都记得当时的场景和心情。”

听罢,我们都似乎看到了夕阳下的蜜桃女孩。

这可是号称经常会和人打架的牧马人朝阳。

不显露脾气的人是不可捉摸的。他在我们面前从不生气,甚至没有一次在反复说自己该走了的时候干脆的离开,总是顺着我们的话头一再推迟入睡的时间。

他是压抑的,似乎很惶恐的压抑着自己。

他说只有村东头的哑巴是他的朋友,那我们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认为他懂得爱情,懂得用美好的方式描述爱情,也就理所当然的应该拥有爱情。

只要他肯伸出手,一切都唾手可得。

但是他不肯再伸手去拿了。

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谈论的是自己,而朝阳在谈论爱情的时候,他在谈论他人。

我们谈论过去、未来、黎明、尘土、我们拥有却又最终放弃和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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