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罗
阿扎罗

在雪地上撒点野

人是一堆无用的热情

早上和夏夏电话,回忆起去年六月在芝加哥一起玩那几日,在千禧公园听爵士音乐会,偶遇了larkin poe乐队,为主唱妹子雌雄合体的极致魅力着迷。深夜沿着河滨大道散步贴面夏日晚风。嘴馋想吃火锅,一路顺藤摸瓜般地摸去芝加哥中国城,却被和市中心毫不相称的破败荒芜惊悚到,迅速吃完仓皇而逃。

那时她在双性恋理论与实践里积极探索,而我沉浸在和Mark欢快的明媚春天的恋爱节奏中。我们最后一站是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我给Mark买了块意大利艺术家手制彩绘玻璃,而她请我吃了送别饭。

之后,她麦迪逊毕业去了伯克利做助研,申请PhD,春节过年回家,赶上疫情,无限期困在家里,而申请最近噩耗练练,今年多半颗粒无收。

而我回波屯,继续上课研究,身边人Mark换成了Madhi, 一样是爱意自然流淌,通顺衔接的篇章,不过跟Madhi总多了一分外乡人的懂得与清澈见底的坦诚。波屯的日子,手里有纸笔,身边有对话,心里有人可爱可思念也是恬静的满足。

我们聊了这一年的际遇与不确定的未来。

她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被录取,毕竟科科满绩,还有牛推;她说在伯克利的半年是最痛苦的半年,在美国最富可敌国的城市,富裕只是日常叙事中关于加州的概念想象与唯有搭乘私家车才能抵达的街区,而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才是更触手可及的贫穷;说美国多民族从未有过融合,而只是被机械的摆放在一起;说今年打算在家待一年考CFA,然后年底再申博,不打算美国,可能就申请香港新加坡澳洲…

我问她“你想好博士研究什么了么”

她说”我不知道。“

“那你为啥读博?“

”现在本来经济就不景气,感觉工作也赚不到啥,还是在读书提高下自己“

”那你对什么问题最有热情?“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目前就对考CFA最有热情“


简单的几个回合聊天,也大概能猜到被美国博士项目拒绝的原因:不符合西方价值体系下对优秀博士生的期待。

可我从她却看到了一条大抵类似的国内优秀学生的晋升路径与差不多的迷茫忧伤。

但最要命的是:没找到自身的特殊性。

不知道自己到底热爱什么,似乎最什么都行,但又下不定决心孤掷一注地选择一样去做;考试是最简单最直接激发热情的从小到大一以贯之的依赖渠道;还没生过灵魂的病,还没把自己完全舒展开,还没鼓足力气,向外发问,然后被这些问题不休不止地拷问到一定想去弄明白世界的曲折;有天分,有想法,够聪明,却又缺乏果敢独立去付诸实施;对读书学习的理解与目的最终很大程度还是在于对RMB 的转换;她说现在只想享受生活,做个过好日子的人。


于是我只好淡淡说 “想明白自己要什么就好,过开心最重要“。

可心里的我却在说,开心是我对生活最不计较和关心的。过日子的人,那个更年轻的自己对鄙夷的生活,现在依然难以与之挂钩。

给我极致的绝望,心碎,涅槃的痛苦,或许才能触摸到属于自己那一点点的特殊,才能被血液里的召唤搅动而终日不宁。

毕竟用存在主义哲学家说过,人是一堆无用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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