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开
金石开

不能 不明白

问题与诉求 - 写在人物杂志《发哨子的人》之后

躲避删除所作的努力

3月10日人物杂志发布《发哨子的人》,立即遭到网监全网封杀,随后大陆网民疯狂复制转发与网监开始长时间拉锯,一度演变成全民“翻译”拯救哨子的行为艺术,大家竭尽全力捍卫艾芬医生和人物杂志编辑的言论自由。

我想《哨子》一开始被全网删除的是因为暴露了大量重要且血腥的细节,会引发大量网民反感政府部门甚至开始仔细思考分析。网监和网友拉锯两天后我猜测舆情部门发现网友愤怒的点纯粹是在于删除行为破坏言论自由而非文章内容本身,故宁可放手以避免更大范围反弹。

其中人文思享公众号的转发甚至已经有10万+在看(点赞),相反我转载一篇中国共产党新闻网的评论在116浏览时被删了,网监还在连轴转。



正文:

《哨子》文中谈到了大量中心医院实际掌握者的行为,但没有透露所有当事人姓名而是用了领导/医院/检察科科长/一位副院长,本文核心矛盾在这些躲在“领导”名字后的一个个人。后文用“领导”代替TA们。

在南方人物周刊的《四人殉职,四人濒危——武汉中心医院“至暗时刻”》里能找到“领导”姓名和他们的更多行为。

“领导”在故事链条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领导”穷尽一切手段阻止一线医护对外发布有关肺炎的所有信息包括封口,包括阻止医护戴口罩穿防护服甚至不允许开会时戴口罩等,到后来甚至发展成拒绝民间援助,对反映真实情况的人扣上“破坏民族团结”级别的帽子(包含其他报道内容)。

通过报道我们不难发现“领导”几乎事事都在和医护作对。“领导”用实际行动甚至是铁腕直接造成了中心医院医护的大范围感染,封死了医护和武汉人自救的途径。我在当前物理空间没办法采访到“领导”,但我希望能通过本文让大家开始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领导”在严密监控所有人的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肺炎的存在,似乎只要没人知道便不会有人感染。哪怕已经有“很像SARS”的描述也不为所动。(SARS世界统计死亡率10.9%,急性传染病,)

也许“领导”们都有着无限的自信,可以赶在瘟疫爆发之前轻松掐灭,不影响自己仕途。

中心医院掌握实权的高层无非是院长,党委书记和纪委检察科部门领导。依照目前信息,这些“领导”的人事任免和医术和临床经验基本没有关系,很可能缺少医学常识,甚至拒绝接受院内医生提出的防治传染病建议。

其中院长彭义香简介:

http://www.tjmu.edu.cn/info/1005/2419.htm

彭基本没有临床经验,本科学历。


于是问题来了:

决定中心医院“领导”任免的经手人都有谁,他们姓甚名谁是那个部门的,他们是以什么为依据决定的?为什么能让这种没有医学常识的冷酷的人成为医院拥有实际权力的“领导”?




当时,谈话的领导说,「我们出去开会都抬不起头,某某某主任批评我们医院那个艾芬,作为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你是专业人士,怎么能够没有原则没有组织纪律造谣生事?」这是原话。

“封口”行为的经手人也许大有人在,上文的某某某主任也许也有上一级授权者。其他大家熟悉的参与者有训诫医生的武汉公安和“辟谣”的央视,1月1日央视也在各频道各时段由多位主持人分别播报了大家熟悉的“辟谣”。

我在另一篇报道里看到官方说的流程完美无暇的上报:

12月27日张继先医生上报江汉区疾控中心,12月29日新华医院再次报告。12月29日是星期天,省、市卫健委疾控处接到报告后快速反应,指示武汉市疾控中心、金银潭医院和江汉区疾控中心前往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开始流行病学调查。

但这个时候《吹哨》中的某某某主任的操作令人迷惑,甚至说与常识相悖,一方面快速反应开展流行病学调查,一方面批评艾芬医生没原则没组织纪律造谣生事。让人不怀疑武汉除了卫健委还有另外一个卫生主管部门,一个明面上非常重视传染病防治但最后发现无作为,一个暗地里禁止医护讨论发布任何信息,要求医院医护降低防护,用实际行动协助瘟疫高速发展。

在12月30日武汉卫健委医政医管处发布了《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包含关键内容:未经授权任何单位、个人不得擅自对外发布救治信息。

武汉卫健委主要职责介绍第一行“市卫生健康委员会贯彻落实党中央和省委关于卫生健康工作的方针政策和决策部署……”

国家卫健委第二批专家组王广发前脚说了可防可控没有医护感染,回到北京就发现感染。

近期钟南山院士透露之前在武汉再三质问当地官员才得知早就知道有多名医护感染,只是因为没确诊所以没报。

就上面几条信息粗略来看经手人非常多涉及面很广。目前各方面信息不透明,加上之前各大媒体上所有高层都在甩锅,没人知道究竟都有谁参与了封锁肺炎消息的决定。至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自己为前期封锁消息负责。

我再画蛇添足翻译一下,“领导”以及其他经手人是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执行“封口”“辟谣”的,纯粹是执行高层意志。瘟疫发展情况、病患临床诊断、医护人身安全这些在我看来最为关键的信息却不在“领导”的考虑中,因为“领导”只向上级负责,从来不需要对医院医护和武汉人负责。我认为这些人是没有丝毫人性的机器人。

这些中心医院这些“领导”甚至参与了李文亮医生的“抢救”行动中,被人诟病抢救尸体。

问题2:都有谁参与“封口”?有谁要为“封口”决策和“封口”执行行为负责?“辟谣”意思是艾医生拿着的检验报告是不实信息吗?这里是否存在大量公权力滥用,行政和执法部门里面有都多少人授权了或做了法律授权以外的事情并需要对此负责?





说完问题说诉求

诉求1:保障公民(纳税人)言论自由

规范公权力,由立法机关制定严谨的授权条款并向社会广泛征求意见,规定足够完整的细则和解释并放弃一切如“及其他条款”的最终解释权。

严格落实法无授权不可为,大陆执法部门尤其包括网监部门(可能是网络安全/互联网应急办,我不知执行部门的名字,后文继续使用网监部门字眼)禁止触碰红线。

重新定义治安管理处罚法和刑法中的造谣/谣言概念。

执法部门主张当事人造谣,必须按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进行举证,当事人具体哪几句话/哪几段话与事实不符,具体的客观事实是什么。

谣言不能一删了之,必须给双方足够的辩论空间,让人能看到辩论完整过程,了解具体事实是什么,当事人的表述和事实具体存在哪些差异。在充分辩论之后事实(真相)才能更加清晰。

最后如果当事人违法,则由公安严格依法执法,当事人如果不服拥有提起行政复议和起诉至人民法院的权利。

如违反刑法,在移交检察院起诉之前必须持续对外公布当事人状况,允许其律师或家人发布当事人情况和非涉案言论。

如果当事人没有触犯任何法律,必须在网络上公开恢复其发言内容。

网监部门在删除网络内容包含但不局限于微博、微信公众号文章时必须给出对应的法律条文,具体指出整篇文章的全部内容还是具体哪一部分内容触犯了具体哪一条法律。

制定政治敏感的具体条款并向社会征求意见,禁止以政治敏感为由打击或删除一切与条款无关的内容。

严格落实法无禁止即可为(或即自由),公民发布的内容如果没有触犯任何法律网监部门禁止删除,公安机关也不得以强制手手段请”当事人接受调查。

严格落实执法机关包括网监滥用权力时的处罚。


诉求2: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2020年1月20日之前新冠肺炎疫情长时间瞒报导致大规模爆发的原因

2020年2月7日经中央批准,国家监察委员会已派出调查组赴湖北省武汉市作全面调查。今天是2020年3月15日,我们没有调查组的任何信息,不知道调查组成员的名字和所在单位,不知道任何调查组成员的联系方式,他们也没有公示任何信息,甚至连调查组成员人在哪里曾经去过哪里跟谁说过话都不知道。

不可否认党中央应该是最容易接近事情真相的,因为参与“封口”“辟谣”行为的人基本都是党员甚至是有党内职务的人,医院党委书记纪委监察,武汉公安高层,武汉卫健委高层基本都是由组织部任命的。但问题也出现了,极容易出现关起门来自己玩的情况,目前看来调查组没有任何透明可言,可信度堪忧。

之前大量网民在微博朋友圈调侃调查李文亮事件“爸爸查儿子罢了”,“裁判球队是一边的有什么意思”,“最多免几个职,连撤职都舍不得用,过两年就低调同级别复出了”。

我个人提议委托不同背景的专家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

大陆官方目前又一次陷入了信任危机,我身边已经有很多朋友见到“可防可控”“辟谣/造谣”等词汇时出现了条件反射的拒绝相信,并开始挖掘信息源验证是否造假。我个人也很难再相信一个对《哨子》执行全网扑杀却拒绝任何解释的政府所说的话了。

相信大陆官方也非常希望还自己一个清白,我认为没有官方背景的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官方行为相较于官方自己查自己更能令人信服。

同时大陆执法机关中的公安不适合参与此次调查。

武汉公安直接参与了“封口”,所以角色应该是被调查对象。武汉公安在2020年1月训诫了8名医生但自始至终没有道歉没有平反没有一个责任人受到处理,陷入信任危机,个人认为可信度很低。

所以我认为成立一个没有官方背景的独立调查委员会更有希望完成调查任务。

具体的细节千头万绪,我只能先尝试抛砖引玉,也许之后会有人补充里面的大量细节。就算有完整细节而且足够有说服力,也需要社会各界敢于挖掘真相的精英,需要经费支撑调查活动。

也可能会受到中央的阻挠,因为这个行为极易被扣上挑战国家主权/破坏民族团结/叛国/寻衅滋事/造谣等帽子,然后被执法机关打击。

需要调查的主要内容:新冠肺炎疫情长时间瞒报导致大规模爆发事件里究竟有多少是“决策失误”有多少是“刻意隐瞒”?经手人有谁,他们每一个人分别做了什么?有多少执行者是得到了上线的授权愿意。

对于调查、取证和辩论环节必须全程公开透明,能看到完整的辩论内容。保护愿意提供重要线索的人和TA的家人(类似污点证人)。


诉求3:将缺少临床背景的人剔除出公立医院和政府卫生部门的决策岗位,保障医院和政府部门里卫生领域专家的决策权

不严谨地说大陆存在浩如烟海的外行管理内行现象。大陆有很多“党政人才”相信你我都见过,向上阿谀奉承向下冷酷,这种人在其他领域如高校或政府机关会造成优秀员工流失,在公共卫生领域则极可能出人命。

依目前报道消息来看中心医院领导外行领导内行极有可能是导致造成了医院医护大面积感染的直接原因。关于武汉和湖北卫健委暂时还没有太多报道,我暂不评论。



期待大家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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