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过的怎么样

男人：最近过的怎么样，想你了。

女人：你谁啊。

男人：旺仔牛奶，有印象了吧。

女人：有什么印象啊，你到底是谁。

男人：我在喝你给我那盒旺仔。

女人猛地想起她想忘记的事。那个昏暗的房间在十六楼。打开小阳台门，剧烈的阳光和风一起刮进来。而对面山上，高高的白色信号塔耸立。她和男人干完事儿，弯下腰拉开小冰箱门。身上套的大号白T恤滑到上面，露出屁股。她拿出一盒红色旺仔牛奶给男人，补充补充能量。男人没喝，一边用微信转账，一边站那端详她。问她哪里的。她顺口说是湖南的。男人又问她湖南哪里的。常德的。说完她有点后悔，没必要那么老实，说的那么清楚。而男人，她只知道是北方的。

女人：我已经不在那地方了。

男人：知道你不干了。

女人：你想干啥？

男人：昨天吃饭看见你。跟你一起的小伙儿挺帅。

女人心里一紧。昨天是去相亲，同事介绍的，口腔医院的医生。对她印象还不错，开车送她回家。站在楼下，等她上楼亮了灯才走。睡觉前又给她发微信道晚安。她想抓住他，像个平常女孩一样生活。其实现在已经够平常，在个会计事务所打杂。每天坐一个钟头地铁，穿梭城市南北两端。下了班，躺在柔软的床上，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着。这张床上，她和几个相亲对象做过爱，后来都没成事，原因方方面面。有自己的原因，也有男人的原因，可能自己的原因还多些。

女人：“你说这什么意思。”

男人：“你出来，205路起点站。”

女人：“现在？都凌晨了。”

男人：“你出来，我等你。记得穿昨天那套衣服。”

她感觉恐惧，好像电视剧里的地下党员被叛徒指认出来。对于那个北方男人，她的印象早就模糊。只是略微记得他略带鼻音的北方口音。他似乎有点肥胖，压的她喘不过气。不过她也习惯，所以并不感到特别不适。她不想出去，又想知道男人到底想要些什么。那个男人似乎颇为孤独，从他喝着那盒旺仔牛奶发微信就看的出来。她也经常有这样的孤独时刻。和约会对象做完爱，把套子和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擦干身体，坐在那里看窗外漆黑的天。有片月亮挂着，星星黯淡的看不清。她和男人都不说话，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有时会走，送他到门口。关上门，愣很久。或者会留宿，她安排到隔壁睡。她还不习惯身边有个男人睡整夜。她会睡不着。

“我到公交站了。你在哪？”

“看到对面美宜佳便利店没？”

“看到了。”

“走过去，我马上到。”

女人走过去买了支宝矿力矿泉水（冰凉）。她口渴了，也喜欢这个矿泉水略带咸味儿的清淡口感。扫码付款的时候，美宜佳收银的老头往她胸脯上看了眼。白色衬衫纽扣扣到第二个，露了点乳沟。下面黑短裙，裙摆趴在膝盖上。男人偷看也不奇怪。门外面几个大叔在打牌，只有出牌时才发出轻微响动。她走出店，夜风吹她的光着的腿，有点冷。男人背着双肩包走过来，他年纪不大，但看上去也三十出头了，容貌普通。穿个黑色阿迪运动服，三条白道子闪着光芒。

“跟我走吧。”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男人走在前面，女人落在后面。如果有人看到他们，肯定觉得奇怪。不过街上空荡荡的，商店都拉下铁闸门。只有些便利店还开着，方便人买水买套买卫生巾以及其他。他们走到商场，侧门进去，电梯上到五楼。

男人拿出两张电影票，开始检票。女人瞄了眼票根，好像是低成本的国产恐怖电影，类似二次曝光、记忆大师之类。女人对国产的恐怖电影并无兴趣。不过也和不同相亲对象看过好几次。看恐怖电影时，可以方便男人把女人揽到怀里安慰。尽管那些恐怖看上去虚假和做作。男人却没有进去票上标的影厅，而是走到卫生间门口。左边女厕，右边男厕。中间立着电影的宣传海报，一个嘴里流血的小丑。

“跟我到最里面的格间。”

“我现在只要喊一声，你就被抓了。”

“你在立信干的还好吧。”

“你怎么知道的？”

“帅小伙告诉我的，我说你掉了个东西在店里面。”

女人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海滩上堆的沙丘，瞬间会被男人带来的海浪冲毁。女人跟着男人走进男厕，一股尿骚味道。尿兜下面滴出来的黄色尿液还没打扫，湿答答一片。他们迅速走进最里面格间，锁上门。男人用嘴去亲女人，碰上的却是女人嘴唇下面坚硬紧闭的牙齿。

男人的舌头舔到女人凸起的牙床，从门牙缝往里挤。一只手从上面伸进去，钻过乳罩，去摸左边的奶子。一只手撩起裙子，翻开底裤边缘，去拨弄敏感的部位。女人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只是站在那看男人的举动。男人拖她趴在马桶盖上。女人只感觉像有虫子在屁股上蠕动。

男人操作半天，还是不行。拉女人蹲下，按低女人头。这时清洁的大妈在外面询问里面是否有人，她要进来清洁。男人不敢吭声，紧张地拉上裤子，脸色灰黄如土。女人撕了截卫生纸擦拭嘴巴，吐口唾沫到地上。大妈可能听见里面有响动，走去清扫对面厕所。

“算了吧。没想到这么困难”

“你这是强奸。”

“是强奸未遂吧。”

“我要走了。”

“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家路上，他们经过了一家常德米粉店。米粉店本不该开到那么晚，都凌晨一点多了。但因为附近新建小区赶工期，很多农民上夜班，店里坐满了民工。男人饿了，拉女人去吃米粉。女人也没说不吃，也没说吃，跟着男人进了店。要了一大碗麻辣米粉，一小碗红烧米粉。男人加炸豆腐，女人加虎皮蛋，两人都要了维他奶。米粉上来了，男人用筷子搅一下，把米粉拌匀，米粉上沾满了麻辣牛肉身上的红辣椒。炸豆腐吸吮着辣味儿的汤汁儿。女人用筷子切开虎皮蛋，黄色的蛋黄破碎在汤水里。女人用细碎的牙齿咬炸成金黄色的虎皮蛋。

男人：“这家米粉味道不错。”

女人：“常德人开的。”

男人：“开了十几年了。”

女人：“你不困么，都一点多了。”

男人：“我开滴滴，经常晚上上班。”

男人送女人回到家，并没有走。两人在女人床上做爱。他们没有发出啥声音，像两只受伤的野兽在搏斗。等搞完洗完澡，女人躺在床上不动弹。睡衣只盖到大腿根，露着美丽的腿部线条。男人打开手机要给女人转账。

女人：“我早就不做那行了。”

男人：“以后不来找你了。”

女人：“今天为啥来找我？”

男人：“明天九点的火车回老家。这个地方就想见见你。”

女人让男人睡在隔壁，一会儿女人就听见了男人的鼾声。等到女人早上醒来时，男人早就离开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