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之 二>

殘夢

<之 二>

「你做甚麼!! 」

清脆的嗓音發出驚恐又痛苦的抗議。

是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

坐在沙發上的我吐掉了嘴唇中剛剛抿下的不知名的碎片...

一片寂靜之後，喘息聲又接近了我。

但是眼前的黑暗無法阻止對方瀏海對於我額頭的刺激，

無法阻止淡淡的香甜氣息飄進了我的喘息。

是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剛剛那是她的唇...

是啊!!她是我來這裡的唯一原因啊…

我開始忘情地回應她的熱情，她坐到我的身上，終止了彼此雙唇的接觸，在感受到她體重的同時，隨即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擁抱...還是那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那失去視覺的擁抱和激吻居然是如此的刺激…

不知是第幾次的唇舌大戰，一陣嘆息聲的傳入讓我突然清醒過來。

在一把拿下矇眼布的同時，身上的負擔也如驚弓之鳥一般瞬間消失…

是她哥…她老哥看了我一眼，有看了臉色嫣紅的她一眼，嘆了口氣，關上他的房門又回他的房間去。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接下來呢??

還想回味那迷人的柑橘味啊!!可是這尷尬的場景，她那羞澀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我下不了手啊…

鑰匙，開門聲打破了沉默，化解了尷尬，她父母親回來了。

她也如釋重負的前去應門，幫忙從她母親手上接過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廚房，她老爸微紅的臉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也提著一大包東西也進了廚房。

她老媽則坐在我身旁巴拉巴拉的問著…

「怎麼這麼久沒來? 」

「最近成績還可以吧? 」

「天氣變涼了，出門要多件衣服啊!! 」

「不要只顧著玩，多勸勸她…」

…

…

…

對於她老媽的熱情和連珠炮的詢問我只能一路陪笑…最後以一聲「我去一下廁所。」獲得短暫的寧靜。

她媽說: 「我拿一些東西給你，等下回去時帶回去。」

我笑著點頭往廚房走去。

要去廁所浴室會經過廚房，就看她老爸在流理台前忙著。

她哥這時也走出來進了廚房說:

「等一下要滷豬腳，人家訂的。」

我這時才知道她老爸有在賣滷豬腳。

不甚明亮的燈光下，她老爸臉上和脖子有著不自然的粉紅色色斑，而他正處理著沒有腳掌，大小腿比例有點奇怪的豬腳。

或許讀出了我眼中的疑問，她哥說: 「我們家的豬腳是不用腳掌那一部份的，因為容易有怪味，我家的豬腳都是特別選過的，絕對軟嫩多汁。而且為了方便實用，我家的豬腳都是去骨的。」

我看她老爸拿著一把主廚刀處理著那隻沒有腳掌，大小腿比例怪怪的豬腳，和一般豬腳的比例完全不一樣，仔細一看，豬皮的部分很細嫩，完全不像豬皮，膝關節處的皺褶也不多，豬毛更是一根不見，這麼幼嫩細長的豬腳還真沒看過。

主廚刀一過，皮肉分離，骨肉分離，關節處刀尖一挑，軟骨和腳筋也跟大骨分離，這樣三兩下的就處理了一隻豬腳，讓骨肉分離，這不禁讓我想到了庖丁解牛…大概就是這種概念吧!!太厲害了!!

當她爸拿起第二隻豬腳要處理時，我發現她爸臉上的色斑更大更紅了，從整個脖子到臉頰，只剩額頭跟鼻子兩側是正常的，色塊中間的顏色甚至有點…紅到發黑??

「阿叔，雖然錢要賺，不過身體也要好好注意啊!!如果太累就先休息吧，你的臉色現在實在不好哪!!」

「你也要多幫著你爸點，不要讓你爸太累。」我轉頭對著她哥說道。

突然想起我是來上廁所的，正要邁開步伐向廁所走去。

此時手機響了，看了一下，是老媽打的…

「不行，家裡在追了，我要先走了!! 」揮手示意了一下她哥跟她老爸，我便往客廳走去。

客廳裡多了一位婦人，也熟識的跟我打招呼，我也微笑點頭回應。

她問: 「上次拿給你的乳液有用嗎?? 」

我拿起放在門邊的背包說: 「還沒開封還沒用。」

她媽看我拿背包也站起來指著另一個手提環保袋說: 「那些給你的，你帶回去。」

我瞄了眼手提袋說: 「太多了，每次都拿東西回去會被念。」

她的身影也出現在客廳，映入我眼簾…

她眼中的羞澀和熾熱交錯著讓我更加坐立難安。

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

深吸一口氣，揹起我的背包，丟下「我先走了!! 」便轉身開門離開。

門外的冷空氣讓我清醒了不少，濕濕的青草味，伴隨著刺鼻的酸腐味和燒焦味，階梯的青苔更多了，階梯的斑駁破損更多了，階梯盡頭是水泥路…天空灰灰的，我心想，這階梯是多久沒人走了啊!!水泥路面上也是青綠青綠的，滑滑的，濕濕的…剛剛有下雨嗎??

溼答答的地上突兀的貼著一張報紙，上面的照片已經看不清楚，文字卻還可清楚的辨認，我不禁意的看了上面的文字，斗大的標題訴說著因為女兒為情所困後來造成家庭革命，最後劇烈的爭吵導致某人引爆瓦斯，劇烈的爆炸導致一家四口全部命喪的新聞。

我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我又醒了...尿急...不過唇間卻傳來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