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你的樣子 <之 二十三>

我期待---你的樣子

<之 二十三>

雲嵐回憶著泰品桌上偷瞄到的照片，那些照片有些是雲嵐自己也沒有的，因為那時候小孩心性，丟東忘西的，有些照片拍一拍底片就不知道丟哪去了…雲嵐現在找到了，看來都在泰品那裡啊…

在回憶的當下，雲嵐已經快到現在的住處了，在經過附近的數字便利超商時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從超商走出，雲嵐停下了腳步，那人影---那個男人，也停在超商門口，直到後方的客人催促才趕緊道歉向雲嵐走來。

「你…穿裙子了…」那男人看著雲嵐一臉訝異又擔心的說到。

「…不小心的…」雲嵐拉了拉裙角，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

「我一瞬間真的以為是雲茜長大了…」男人閉上眼，捏了捏眉頭。

「爸…你知道…」雲嵐其實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談談吧。我有話跟你說。」雲嵐的父親說道。

餐廳裡，父子兩人對坐，在用完餐點後，父子兩人突然又是一陣沉默。

「好久沒這樣子好好跟你吃一頓飯了，我先來好了…早就想這樣子父子好好的談一談，機會難得先聽我一口氣說完。」雲嵐的父親先打破沉默。

「首先，我申調回台灣了…以後我們一家可以團圓了，可以好好照顧你們了。」雲嵐的父親的表情有著深深的歉意。

「第二，你該開始走自己的路了，至於你母親那邊我來安撫…」雲嵐的父親看了看雲嵐的反應。

「第三，我知道你心裡是對你母親有怨言的…希望你能原諒她。」但雲嵐的表情不置可否。

「其實…你母親是第二次失去茜兒了，你媽會如此不只是因為你的妹妹茜兒的事而已…」

雲嵐的父親停了一下說:「你跟茜兒是你母親的第二胎…」

「第…二胎…??」雲嵐首次聽到此事。

「嗯…其實如果不要發生意外，你們是有一個姊姊的…」

「姐姐…??」

「嗯…那是我跟你媽的第一個孩子，當然我們也很期待這個孩子，所以在她出生前我們就幫她取好名字了，就是雲茜…」

「意外是…」

「你知道我跟你母親是同公司的，原本我們兩人是競爭對手，但是鬥來鬥去鬥到後來就談了戀愛也結了婚…結完婚沒多久我就被調到國外的總公司了，她在台灣也昇任了主管職，也在那時候，她懷孕了，但是她好強的個性還是沒變…所以即使懷孕了不僅沒說，還堅持繼續上班…直到身形上的改變掩蓋不住才讓大家知道。」

「但是工作上的操勞讓她的身體不堪負荷，胎兒也有不穩的現象，直到有次在公司暈倒之後我才強迫她回老家鄉下休養，在老家她仍認為我大驚小怪，但是她還是很期待我們的第一個小孩，也是在那時候我們把你母親肚裡的小女嬰取名為雲茜。」

「在老家，你媽還是遙控公司裡的事，後來胎兒一直不穩定，你母親就更緊張，就這樣結果真的小產了，沒搶救回來，之後她就對此非常的自責。」雲嵐的父親拿潤了潤喉。

「想想我那時候應該就要回來陪她的…你知道，鄉下的那些阿姨和婆婆們都是很傳統很傳統的。背地裡街坊鄰居中就有許多閒話出來了，當然這些話多多少少也就傳到你母親耳裡，最後她就因為自責而崩潰了。為此我特地請了半年的年假回來照顧她，終於她又漸漸地恢復正常，然後照顧她的這段期間又懷上了你們…或許知道你們是雙胞胎後，讓她重拾起希望，而母性的堅強，也讓她看來完全恢復正常，懷上你們之後，她就專心在注重自己及腹中的你們的一切。那時雖然我想留下來，但是預支了年假，加上考慮到以後的經濟壓力，所以又出國赴任，之後就如同你記憶裡的一樣，連你們出生都沒趕上，每年我只回來一到兩個月，直到雲茜發生意外後，只是沒想到那時候你母親的故作堅定都只是假象，而我也不敢面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而藉口工作多在國外，對於你假扮雲茜來安慰你母親我一直視而不見且自我安慰，最後我只能用經濟上的支援來彌補安慰我的不負責任和自我譴責。」雲嵐的父親嘆了口氣。

「直到過年回來看到你…你的變化讓我覺得不能再自我逃避了，我們都該面對自己了…雲嵐，要怪就怪我吧，你母親是個可憐的人…」

「我不怪你們…或許之前有吧，但是在知道兩個雲茜的事後…是啊…是該面對彼此的問題了…可是母親那邊…」雲嵐認真又放鬆的回答。

「我會處理…我說了我申調回台灣了，而且又請了半年假…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是在外商工作…」雲嵐的父親一臉認真。此時電話聲響了，是雲嵐的電話，是在家裡的母親打來的。

「媽…嗯，我在外面，跟爸在一起，他回來了。」雲嵐和父親對望了一眼，父親讀出了雲嵐的心思，給予雲嵐堅定的眼神。

「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我不是雲茜，我是你的兒子雲嵐，雲茜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我的姊姊雲茜在我出生之前就走了，我的妹妹雲茜在我上小學之前也因為意外離開人世了…以後請你記得我是妳唯一的兒子…雲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