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之 一>

殘夢

<之 一>

"你做甚麼!!"

清脆的嗓音發出驚恐又痛苦的抗議。

隨即又是一片寂靜。

是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

坐在沙發上的我吐掉了嘴唇中剛剛從另一個嘴唇上抿下的不知名的碎片...

眼前的黑暗無法阻止對方瀏海對於我額頭的刺激，

淡淡的香甜氣息又飄進了我的喘息。

是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她的唇...柔軟又芬芳…

她是我來這裡的唯一原因啊…

我也忘情地回應她的熱情，她坐到我的身上，終止了彼此雙唇的接觸，在感受到她體重的同時，隨即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擁抱...還是那淡淡的柑橘香味，淡淡的柑橘甜味...

當蹭蹭的從座位上坐好時，講台上課程已經開始。

將脫下的制服跟公司領帶往那不大的抽屜中塞，那窒息的感覺才和緩許多，但是上頭的課程卻又是一的沉悶。

在還來不及打起精神的時候，黑暗就已經襲來...

「由這位同學來回答最後的問題好了!!」

這近在咫尺的聲音伴隨著哄堂大笑讓我重新開機!!

在四周的絲絲竊語中，我對著座位前的人展開惺忪又不好意思的笑臉。

「你答對此題，我們就提早下課。錯了，我犧牲自己的時間陪大家再複習... 」

眼前的人如此地說，四周是一片大勢已去的抗議及悲憤聲。

心不在此的我，或許還未醒來，或許還是昏沉的，還不太能看清楚眼前的人的臉孔，對於四周聲音分辨率低的可憐。不過那一陣哀號聲在"逗你的!"之後轉變成哄堂的歡呼聲，我也終於清醒過來。

盡快地把桌上的書本?還是電腦?掃到背包中，拒絕旁邊同學的問話以及邀約，急忙離開座位時，當然也沒忘記將塞到抽屜中的制服和領帶掏出。

感覺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山坡上的二層樓建築，一二樓出入口分開的獨棟建築。

不想那麼早回家，順著這一片山腳下的竹林開闢的柏油路，到了熟悉的轉角轉進水泥路面，上坡傾斜的水泥路面讓我有點氣喘，直通二樓單位的斑駁的沒有扶手的紅磚水泥樓梯就在路旁。

放下背包，屋裡只有她和她哥哥在家，我們三人熱絡地說笑打鬧著。

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但是，是甚麼時候，甚麼原因而熟識，甚至可以如此自然的登堂入室，熟門熟路的...記憶中的這一段是消失的，是模糊的...

一進門是小小的客廳，電視，茶桌，3+2的沙發組，再進去是廚房跟浴室，右手邊剛好三間房，她爸媽，她哥，還有她各一間。

再談天說地，玩鬧一陣後，趁她爸媽還沒回家，跟他們道別說要走了，下意識裡，如果等她老媽回來我又甭走了，更不知道要留多晚，每次離開更是伴手禮一堆，她老爸雖不太說話，但是總有種莫名的壓力。

她要我多留一會，她哥的眼神也鼓勵著我再多留一會，最後她哥只留下一句「你們自己處理!!」便回去他的房間。

心理莫名的不安和壓力還是讓我婉拒了她的挽留，提起了我沉重的背包，跟她說再不回家我會被念死!!

出門，下樓梯，上水泥路面，在轉到柏油路面前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炙熱眼光。

揮別那留戀的眼光，天色已暗，趕緊回家，專心騎車，往山下而去，經過小廟經過昏暗的竹林...忽然劇烈的顛跛讓我幾乎抓不住龍頭，在閃爍的眼角餘光中閃過一個又一個莫名出現的障礙，那最後的昏暗的燈光也霎時被黑暗完全吞沒，我沉沉睡去...

再恢復意識時，眼前是一片黑暗的，我的眼睛是被矇住的，但我感覺到四周是明亮的，四周的空氣是熟悉的，熟悉到腦海輕易的將我身處的空間詳細的描繪出來，當我想把矇住眼睛的東西拿下時一個熟悉清脆的聲音制止了我。

「手不准動!! 這是對你的懲罰!!哪有玩到一半睡著的!!」那是她的聲音。

「……….. 」我定格了…

「嘻，只要你猜得出我拿甚麼碰你的臉，我就原諒你。」

「喔..….. 」這是怎麼回事…應該不會亂來吧…還是…該不會像漫畫或小說一樣…心裡忽然癢癢的…

我感覺到有東西靠近我的臉，我決定嚇一嚇她!!

在那物品快靠近我時忽然轉頭向那物品作勢咬去，並發出巨大的嘶吼聲。

「哈~!」那是和著丹田力量的一個短音節。

「呀~!」那是真的受到驚嚇的短音節。

嘴上並沒咬著任何東西!!不過嘴唇碰到了某個軟軟東西，於是瞬間的反應是立刻閉上了我微張的嘴，此時上下嘴唇間也多了片東西…不屬於我的東西，那是從那片柔軟上抿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