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

@zhuyu3

泥牛入海

他并非觉得这是不够好的选择,而是抗拒那种温柔本身,沉默里,由于那种矛盾的拉扯,他的身体开始筋挛,颤抖,他掏出烟来点燃,吐出三四口才说话,本来心里想的是好,说出来却成了。我还是回去。1 随蜿蜒的柏油路上山,渐渐远离聚居点,杏树下的白光路灯,隔很远才会有一盏,再往前走,路灯消失后...

良心的绝地反击

今年春节没能回家,腊月28晚上到成都,29白天见初中同学哥们儿,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当即买机票回杭州,把自己隔离起来。一年没见,朋友也心大,上周刚见过武汉来成都的同事,两个人面对面聊了两个小时,来了才说有这档事儿。当时是1月22号,凌晨一点多才到酒店,武汉封城的消息,那个时候就看到了。

旋律的雨云飘过头顶

像往常那样下班 在往常那条路上 拐到一个闪电的岔口 驶入村庄,经过石桥 流水闪耀抛荒的白光 在村支部文化广场停留 观看一场喜宴收尾 灰色围裙的老妪倾倒蹄肘 千纸鹤的男孩飞行于地面 每当继续向前,都只见两排 真他妈的高楼,停在旷野抽烟 平衡挖掘机与强光路灯的躁郁 穿过VCD的河边拆...

看到远处的垭口 有白银的闪光

醒得早,楼下院子的 草丛里,群虫还未睡 梦境退隐的鸣声 轻雾,薄雨 无人行走的河畔 鸟叫起来,像是 喙里含着水 心跳缓慢,微弱 走到露台,还未 落下的阳光,飞射在 楼顶以外的天空 将肘部撑在扁圆的栏杆 感到柔软的绿色漆层 几片平白的梦 残留在身 公路通往旧镇 笔直的云杉成排 ...

地球总是阴暗的,也总有人在街头纵火

它,是一个人类的临界点 地球总是阴暗的 也总有人在街头纵火

走廊的雪崩如期而至

盘旋的灵智在屋顶解体 崩散成微末的六角晶玉 隐藏于黎明暗室的 书籍第二百八十五页 空洞的躯体转动门把手 果然就是如此,走廊 的雪崩如期而至 幸存于一个 降霜的冬日早晨 在弥漫的轻雾里 屠夫的银钩闪着亮光 另一个场景 在时间里位移 路灯损坏以后 镇上的街道 每个夜晚都在折旧...

来自山地的蓝色刺客

直升机飞越 监视的皓月无边 在海边玩沙 堆起又推倒 远处职员的礁石 终于安家 开始沉迷于伤害 拷打爱情 陆地以长筷逼问 海洋的意义 鸥鸟不会带来 任何起义的消息 一些海螺也掏空身体 裹着沉默的旗帜上岸 它们愿意让 党报的喜讯 替换海的回音 沙粒的法喜正在于 潮汐退却之时 来自山...

沿着灿烂银蛇般的思绪

在午后的万花筒烈日下出海 寻找渔岛钟声里炼丹的船长 睡过枫叶潮汐的春梦 白色海鸥铺陈的水边广场 有静默的黑裙女人羽化登仙 绕过岬角的公路提行 为没有结局的天空制造隐喻 沿着灿烂银蛇般的思绪行走 蟋蟀,蛙,与其他鸣虫 潜伏于老妪的大提琴鼾息 百合花与黑夜缠绵 ...

刀刃平躺于水面

在无灯的 郊野江南 湖泊与河流 濒临圆寂 青苍色的晚空 遁世于水镜之底 木质的大船 逆流而上 以白鹤的螺旋 驶入芦苇背后的 平民定居点 暴雨刚过时 水塘漫过石桥 拆除行动以来 被封锁下半身的 文物级别的老树 以青柳之麈 拂去小康 开始修禅 度化一道 灰黑色制服的 野蛮闪光 ...

女人在厨房,沉默地用刀

河水,以持不同政见者的平静流淌 从一叶发黄的芭蕉开始 雨水滑落一如点石成金 它将要经过 猩红的碳灰小路上 公鹅的掌印 秧田决口处 被水芹抚挠的紫泥 长剑形状的河笋 田螺的红卵,鲫鱼 浮萍,斗笠,发亮的雨靴 枯萎的竹叶 浮在水面的细腿蜘蛛 雨水的步履不停 当它进入沟渠 迎击一截...

雨天的故事

1 难得周末,早上还是准点就醒,看了看时间,又倒下去,醒来时快接近十点。房间的窗帘合着,有些透明,阳光很烈,依然把室内照得透亮。躺在床上望着,忽然有一种迷惘而哀婉的东西旋在心头,这样静好的光景有些似曾相识。...

夜半七里坪

这件事情,在镇上传过好一阵子。1...

聚源中学废墟幸存学生的十年:走不出阴影,走不出贫困

2018年5月3日下午3点,成都,道旁的广玉兰已花瓣落尽,枝头的鹅黄色新叶,在柔风轻拂的午后阳光里,闪着晃耀的白光。火车北站万达广场附近一家星巴克咖啡厅,我很容易就认出了张悦,一双鞋跟宽厚的高跟鞋,搭配一条浅蓝色纱裙,窄而挺的小巧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塑料框眼镜。张悦从容地跟我握手,递上名片,咧开两片标准的樱桃唇,她笑起来,就像咖啡馆外的灿烂阳光。我尝试以女孩的概念,去打量眼前这位皮肤白皙的四...

成都洗头小哥的成人之路

去县里的班车六点半就收了,记得有一年除夕,我和堂哥都不想待在镇上,夜里徒步去县城,在荒僻的山野里谈天说地,连走四个小时,到他家住的小区时,已是后半夜。我早就不看春晚了,如果除夕夜待在家里,也不会坐在屋子里守着电视,我会去院子里,长久地来回踱步,晴朗时,望望头顶的满天繁星,或者盯着一里外灯光阑珊的小镇发呆。那些年岁里,还跟许多朋友热络地联系着,觉得到了时候,我就走出院子去,在那条石板嶙峋的田埂...

我们离开了北京,再也没有相见

那是2015年的春节,我回到家乡县城,大年初一晚上,家里人吃过饭打麻将消遣,我一个人批了件厚衣服出门。也没有约同学,一个人走,感受街上的热闹,以前熟悉的地方,路过时看一眼。顺城街上,那家我时常带林双去的录像厅不在了。莲花街上那叫风云的网吧改了名字,现在叫风云网咖,高二那年有天偷跑出来在网吧通宵看A片,被几个拿小刀的青年喊出去嘲笑一番,扇了几个巴掌。中心街上那个路边烧烤摊还在,大二那年暑假刘元...

软掉的非虚构,瞎掉的舆论场(非虚构写作讨论【下】)

以上做一个整体的勾勒,下面简单讲几点感受。非虚构的虚构问题。这个问题,主要是真实故事计划和人间的问题。一个是消息来源单一;二是消息来源间接,编辑看不到现场;三是文学性的发挥,比如用行为推理心理活动,最后会跟作者确认。第三点应是非虚构默认的东西,不是发挥事实,而是写法上会更突出戏剧性,我是如此操作的。非虚构的虚构问题应该还是存在,我收到的许多投稿中,最后推理出漏洞,发现是小说,这个情况我遇到不...

大陆非虚构写作平台的三种模式(非虚构写作讨论【上】)

Matters的朋友提议讨论一下“非虚构写作”这个话题,可能因为我现在的工作原因,觉得可以做一些介绍。其实我来介绍这个话题也不太适合,在传媒领域,我算是一个野路子,是一个没有作品的非虚构平台编辑。我在大陆,最先是在一家地方都市报当过两年半记者,之后在《共识网》做思潮,时政类编辑,然后在《新京报》做了半年多评论,再辗转《经济观察报》做了三个月调查记者,操作过几个选题,出过几篇稿子,最后赶上十九...

茨威格的力量感——一篇严重剧透的随笔

1今年自己的生活过得不太安稳,时常疲于应付,读书时间不多。“写一下茨威格吧。”邹思聪在微信上给我说,这位脖子长度接近瘦削脸庞的文学中青年人,很早就向我推荐茨威格。我仍然记得,大概一个月以前,在一个微信群里,我不经意提到《心灵的焦灼》,这立即引起他的浮夸式惊愕:XX!你连《心灵的焦灼》都看完了!为了缓解这位无人所爱青年的内心焦灼,我赶忙解释:没有,没有,没有!我只看到三分之二,实在啃不动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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