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r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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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will your verse be?

奇妙人生

所以,阿雅的節目《奇遇人生》(Adventure Life)真是個好名字

我想我對人事的最高評價就是「奇妙」吧,僅僅一個「好」字是不夠的。

遇見律師姐姐當室友就很奇妙。姐姐素食主義者,擁有一段跨國婚姻,丈夫是擁有三重國籍的希臘人。在武漢安家。可以想象疫情期間懷孕的她是怎樣輾轉至歐洲各國,最後像逃難一樣來到澳洲。為此,孩子當了八個月無國籍寶寶。現在和孩子被迫分開,所以她早出晚歸,努力完成學業,爭取下學期飛去和寶寶團聚。即便如此,律師姐姐博一發了一篇SCI。正在為她下一篇論文努力。她很明確,讀博不是為了日後進高校,而是為了思考什麼是「正義」。讀博是她的一個人生充電的階段,僅此而已。

律師姐姐很大方,在我們相處不到20天的日子裡了,已經請我吃了兩頓飯了。一頓食素,地點我定。一頓吃川菜,和她的兩位好朋友一起。這讓我的心理癢癢的,第一次心理出現癢癢的感覺是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位小朋友用我的手絹為我疊了一隻小老鼠。後來,每每收到突如其來、措手不及的善意我都有這種感覺。川菜館在九龍城,離學校很近。在晨晨和媛媛(兩位友人)的帶領下,我們順利落座。在去吃飯的路上我和媛媛走在一起,聊得很愉快。得知她們都是人文地理方向,和地理系其他需要做實驗的自然地理不同。媛媛小時候也在黑龍江長大,現在她的課題,就是研究東北一家林場的轉型政策。林場和農場的情況有些相像,都是那種以我們20-30歲的年紀和人生閱歷都知道的,要完了。媛媛說,她很苦惱,隨著調研地深入,當她知道了越來越多當地人的故事、生存處境,她就越不能提出任何建議和解決方案。巨大的無力感包裹著她。聊天的過程中,她問我喜不喜歡毛不易?我說,談不上喜歡,但他的很多東西,特別是對家鄉的採訪讓我很有共鳴。比如他說,自己來自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地方(現代社會的都市文化、鄉土中國的宗族文化、複雜多樣的民間信仰也沒有,就連口音都沒有),家鄉有一個廣場,每天晚上會有很多人在哪裡活動、跳舞。媛媛在一旁頭如蒜搗。之前律師姐姐說,我沒來的那段日子,她每天只能誰三四個小時,我來了之後,她一覺能睡到八點多。她把這事告訴兩位朋友,一位也有睡眠問題的說,把你室友借給我睡一晚!這個人就是媛媛。

今天還收到Jane的郵件,她是我的Academic English teacher。她約我接來下抽時間出來見面。對彼此而言,我們都是非常特別又奇妙的存在。她給我分享她的blog,上面記錄她們一家四口的點滴,我生病期間寄過她們一家出遊的照片。我也通過ZOOM見過她的孩子。我知道她Christian的身份。工作之餘,她在寫英文小說。她見過ex,很關心我的情感生活,這讓我感到很溫暖。我已經想好送給她的禮物,就是我參與編輯的漢學家著作的中譯本。因為書中的文言、詩歌全都有一一對照的英文翻譯,很適合她。主要希望暫時不再聽到她問我:Have you made any more videos for your YouTube channel? 我還特別想分享一篇好玩的文章給她,How Daoism Changed My Understanding of Religion by John Lagerwey。因為我的英文太糟糕了,我覺得我不曾清楚的講明白我的研究內容,當然也有自己專業能力不過硬的關係。作者Prof. Lagerway 就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美國人,來自一個荷蘭裔加爾文宗的移民家庭,在佈道聲中長大。父親教授荷蘭語、加爾文宗教義。但他並不喜歡。在哈佛讀博所做的研究是《吳越春秋》。畢業後來到法國,在康德謨、施舟人的帶領下重新認識、研究道經,後來轉做田野。我覺得最妙之處是,通過研究道教,了解道教的儀式,他在法國加入天主教。從一個新教家庭而來,研究中國道教,最後加入天主教。就像他說的“I am a Calvinist who came to Catholicism by way of Daoism.”

今年第二次聽《明清思想史》的課也很奇妙,內容有變化。可能是因為余先生過世,我們這學期所讀的文章,增加了幾篇他的著作。這週講的《士商互動與儒學轉向》和當下東北公務員、教師系統與個體商戶不通婚,恰好形成對照。特別是我的親身觀察也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只此一次的生命中,究竟能遇到什麼,發生什麼。但就是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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