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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和比尔盖茨为什么离婚?

写于2021.05.04 


我早起醒来就看到梅琳达和比尔盖茨离婚的消息。

比尔盖茨在社交网络上发文宣布结束结束双方27年的婚姻。

看众的注意力被巨额的财产分割吸引,对离婚原因也众说纷纭“出轨”“避税”“梅琳达地位不够高,不够对等”。但比尔也在文里给出了他们的官方理由“We no longer believe we can grow together as a couple in this next phase of our lives.”


                                     

半年前,我读了梅琳达写的《女性的时刻》

梅琳达将自己运营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运营时所遇见的底层女性困境及她自己对此的思考,基金会如何给予她们的帮助、改善她们生存环境的经历写进了这本书里。

在第五章《无形的不平等 无偿劳动》里梅琳达以自己和比尔的婚姻实例现身说法去说明什么是 “平衡婚姻”“平等的伴侣关系” 。看完这一段的时候,很难不觉得他们俩是“couple goals”,所以今日的离婚声明才有更大的意义。

她谈及对她来说婚姻最重要的问题是“在这段关系中,你们是否彼此相爱、相互尊重、互利互惠,是否有并肩作战、彼此归属、共同成长的感觉?”在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们构建共同的价值观,审视自己在婚姻生活中的角色、目标和定位,携手努力走向“势均力敌”的平等关系 。他们互相帮助相互学习,比尔善于将事物纳入宏大的体系,在历史、科学和体制的语境中寻求革新。而梅琳达则帮助他陶冶了性情。

“如果说比尔选择我,是因为我热爱生活、热爱编程、热爱人类、喜欢解谜游戏和菲茨杰拉德,那我选择他则是因为我看见了他心底深藏的温柔,起初这并不明显,但在相处中,它日益清晰——看到有人认为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应该得救,比尔会愤怒不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视高人一等的人,绝不会用生命去捍卫人人平等的原则。比尔本质上与那种人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他最吸引我的品质之一。”


而对他们来说,工作生活中一起面对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

梅琳达提出在基金会成立之初,他们面对一个选项,有人说“比尔可以负责全球卫生保健,而教育和国内项目就交给梅琳达。”这是他们各自更偏重关注的领域。而最终他们没有采取这个选项。梅琳达说:“如果当时各司其职,那我们很可能会生活在两个毫无交集的平行世界。我们在婚姻中或许依然平起平坐,却不会成为真正的伙伴。那大概更像各自为政:我不干涉你,你也别干涉我。正是共同参与基金会各项工作的决定,促使我们成为平等的伴侣。

当梅琳达想要参与执笔合写基金会年信的时候,他们爆发了争吵,这考验的不是如何达成一致,而是如何面对分歧

2013年,那封信的题目是《来自比尔·盖茨的2013年年信》(2013 Annual Letter from BillGates),信中收录了梅琳达的一篇文章。第二年,公开信的题目变成了《2014盖茨年信》(2014 Gates Annual Letter),主题是“阻碍穷人进步的三大难题”,比尔写了其中两大难题,梅琳达写了一个。第三年的公开信题为《2015盖茨年信:为未来下注——比尔与梅琳达·盖茨》(2015 GatesAnnual Letter——Our Big Bet for the Future——Bill and Melinda Gates)。这标志着年信彻底从一个人的工作变成了他俩共同的工作。

            

“We no longer believe we can grow together as a couple in this next phase of our lives.”

对我来说,在比尔发的离婚声明这段话里最重要的一个词组是“grow together”

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Her》,喜欢的原因不是男主与人工智能的恋爱,不是讨论科技发展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空虚孤独的生活感,而是西奥多与青梅竹马凯瑟琳的感情。

西奥多和凯瑟琳也是我以为的couple goals。我把他俩的剧照用作壁纸,说这是理想恋爱的样子。我朋友说:“可是他们后来离婚了啊。”虽然故事从他们要离婚说起,但我管中窥豹看到了很多爱的细节:在凌晨的马路上顶着塑料路障像两只独角兽,互相阅读过所有论文,一起搬家装修面对生活中所有事情。

西奥多被问“How does it feel to be married?”(结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他回答“About sharing your life with someone. Both of us grow and move together. But that's the hard part...grow with distance, changing without scaring the other person.”(去和其他人分享你的人生,我们都在一起成长一起改变。但这同时也是最难的部分,一起成长但要试着朝同一个方向,一起改变但要试着不让对方害怕。)

但最终成长的方向不一致,分道扬镳,走向离婚。西奥多不签离婚协议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凯瑟琳,而凯瑟琳的步调已经跟他不一致了。

而人工智能女朋友呢? 你完全跟不上她成长的速度。

她在无限大的网络里瞬息学习万物,她可以同时处理无数事情和无数的人。虽然她可以无限包容、永恒倾听、善于理解、随时存在, 但你以为的“步调一致”和“齐头并进”只是她在迁就你。 这就是让人感觉舒适沉溺于此的向下兼容。

一起成长是最难的部分。难在人生太长了。

一个人无法预知那个共同成长三年的人是否能一起接下来的三十年,也无法预料那个一起努力三十年的人,是否可以携手一直走到人生尽头。甚至我们自己都不会知道接下来的年岁里我们会在哪条轨道上以什么样的频率长大,又怎么去要求同一条轨道同一个频率。

(不过,杰昆·菲尼克斯和鲁妮·玛拉戏外订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了,孩子以杰昆哥哥的名字命名为river。去年杰昆因为《小丑》获得奥斯卡后,在后台礼服配球鞋,小金人配三明治,他们俩对坐在台阶上的画面也是我的couple goals模样。)



在读过离婚声明的一个小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新问题。“梅琳达和比尔离婚之后是不是可以重新获得她自己的姓氏?”

梅琳达婚前原名为 梅琳达·安·法兰奇。在各种场合下讨论到冠夫姓/冠姓权的时候,梅琳达和希拉里都是我经常举的例子。希拉里在1975年嫁给克林顿后仍保留自己的姓氏,她的名字是希拉里·罗德姆。后来她将克林顿加入自己名字中。最后迫于政治压力,将自己的姓氏改为克林顿,变成希拉里·戴安·罗德姆·克林顿。在正式称呼中,她会被直接称作“克林顿”。

有一次和朋友讨论的时候谈到,在许多有冠夫姓习俗的地区,女性学者婚前婚后发表论文时署名也得不一样,在很多情况下普通读者无法意识到这是同一个人,也无法意识到这都是她的研究成果。

冠夫姓令我想起来,坂元裕二的新剧《大豆田永久子与三名前夫》

永久子刚开场参加别人的婚礼,被路人问候时,不管问她“是田中太太吗?”“是佐藤太太吗?”“是中村太太吗?”她都会笑着回复。因为她有三个前夫,四个姓氏,但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是大豆田永久子。

冠夫姓是父权制婚姻的传统,证明了这个社会仍将女性划分为丈夫的财产,更看重女性的婚姻状态与妻子身份。

有些人说,即使保留原本的姓氏也依然与父权相关,因为那很多都来源于父亲的姓。阿迪契在《亲爱的安吉维拉》一书中回答过这个问题,“不管它来自我父亲还是来自月亮,都是我自出生时就拥有的名字,伴随我经历人生中许多里程碑的是这个名字。我喜欢它而且不会更改。更重要的是,每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别人打趣说大豆田永久子“第一次离婚是suddenly,第二次是comedy,到了第三次就成了fantasy。”

无论离婚多少次,都不能说明她不慎重。离婚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能在携手27年之后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其实是很厉害的事情。证明了双方目标明确,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图源豆瓣)


我昨天晚上正好在听蔡健雅的《达尔文》。

她的歌词里写:懂得永恒 得要我们 进化成更好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永远不过期的东西?”

五月一号到期的凤梨罐头已经过期了。

我们该进化成什么样呢?我们接下来该去寻找什么样的永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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