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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is impossible to a willing heart.

加速时代的艺术:技术、关联与加速主义想象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现代化?从19世纪中叶开始、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开始了它的现代化,进入了一个技术全球化、也是同步化的过程。在这里面,我们见到了不同的历史都朝同一条时间线集合,好像有一个共同的终点。

今天在关于加速的论述中,譬如说超人类主义(Transhumanism) 或者右翼的加速主义提倡的是不断地加速以达到一个所谓的技术奇点(technological singularity)。这个技术奇点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说可以长生不老,或者开发更多潜能,改善我们的情绪之外,其实背后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创造一种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超级智能。无论是在社会计划或者经济计划都比人类做得更好。这是一种超人类主义未来观。根据这种对未来的想象,我们最后会走向一个终点,也就是完全的同步化。

大家可能看过一本流通较广的历史书《人神:未来简史》,在这本书里面以色列作者尤瓦尔•诺亚•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阐述了人类从智人变成智神的过程。这种历史观可以说是一种犹太基督教的历史观,如黑格尔所言,历史进程正是神义论(theodicy)的展现。这和上述以色列作者以及超人类主义者的观念很巧合地碰撞在一起了。

那么我们如何从一个不断在聚合、同步的历史时间线里打开一些分支出来呢?首先必须重新思考技术问题。我们一直以为技术是一种很普遍的东西,好像无论对于希腊人、中国人,还是印度人来说,技术都具同样的意义。然而我想论证的恰好相反,我提出技术普遍性的二律背反来重新打开这个概念,我们应当尝试去发展出一种中国的技术思想。这种技术思想具有它自身的历史。我们必须历史性地去梳理、理解这种技术思想,并尝试在其中找到一些新的可能性。

接下来,要进一步去思考中国的技术思想是如何容许我们对未来的技术发展有新的想象。这就是所谓的打开对未来/技术的想象。当然不只是中国,印度、巴西或其他拉丁美洲的文化都可以发展出我所说的宇宙技术论,或者不同的技术思想。我们或许可以在这个历史时刻打开不同的分支,这就是我说的未来的分支。

第二点是关于加速主义的。我们可以先回溯到马克思的说法,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关于机器的篇章中提到,资本不断地想要投资自动化是因为当所有的工厂都实现了自动化时,就可以减少必要劳动,同时资本家就变相地增加了剩余劳动,剩余劳动就是剩余价值。这个时候马克思提出了一个黑格尔式的辩证法,如何将剩余劳动扬弃(sublate)为自由时间。

于是有人提出,如果资本主义不断地加速的话,可能有一天我们可以实现马克思说的,剩余劳动扬弃为自由时间。我们先不说这可不可能,但很明显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被忽略了,需要重新被思考。马克思是在经济的层面上进行分析,而忽略了西蒙东(Gilbert Simondon)在《论技术物的存在方式》里面提到的一个更根本的问题,即人跟技术物的关系。也就是说在经济闗系底下还有更基本的关系,马克思并没有分析,这也是马克思主义者常忽略的问题。西蒙东在书中以工厂自动化为例,重新分析人和技术物间的关系所引发的问题,以及我们可以以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等等。我在这里没有办法进入细节,我们可以稍后再回到马克思和西蒙东的辩论上,但我想说的就是,我们必须避免天真的加速主义,我们要从根本上理解现在的问题在何处。总的来说,在这个时代,我们必须去思考应当发展怎样的技术知识,换句话说,知识的生产以及传递需要用怎样的新的方式、新的组合,我觉得这方面艺术家有很多可以说可以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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