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all of Lost
The Call of Lost

迷迷糊糊的霧中行者, 就寫點東西,證明存在。 IG @the.call.of.lost

記夢|御風而飛


Photo by Dominik Schröder on Unsplash

夜寂靜,微風輕輕一吹,便吹滅了萬家燈火。這晚的月亮離得很近,光華柔柔地籠罩了整個鎮子,走夜路的人也不必提燈。那走夜路的人抬頭一看,只見在那輪明月之處,一抹亮星倏然劃過。真幸運啊,他想,然後就緊了緊大衣,小心看著腳下的路繼續急步走著。

「咔 — — 」

窗外傳來輕輕一扣的聲音,一個少年矮身飛進屋子裏,身後帶了些星星點點,緩緩地落到地上。他悄悄走到了那少女的床邊,「嘿,我來了。」然後一隻手向她伸出去,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床上穿著白裙子的少女從迷糊中睜開了眼,她順著眼前白皙的手看去,那是一個穿著綠葉子衣裳的橘髪少年,哦,連帽子都是葉子做的。此時的他歪著頭笑著,露出了潔白的貝齒,在這幽暗的室中特別亮眼。她心中欣喜,伸出手,交在他溫熱的手心中。

少年拉著她走到窗前,然後在窗框上輕輕一躍,就帶她飛到夜色之中。他們在夜空中來回飛了好幾次,看看這一座座房子夜晚的安詳,看看那窗戶邊熟睡的孩子們,然後就直直飛到那明月的盡頭,往那奇異的夢幻島去。

飛,如柳絮漫天紛飛,如靈蝶飄飄輕揚,乘著風遊蕩在藍天邊,自由自在,暢意淋漓。我想,每一個小孩在夢中都應該會飛。


可惜的是我的夢中沒有少年,只有飛。從小到大,我做過且記得的飛行夢,大概有五六次吧。聽說有人每次飛的形式都不同,有些需要坐在掃把上、有些像滑翔、有些是踩著風火輪……而我幾次做夢都是以同樣的形式飛著,就好像在另一個世界裏,我真的擁有飛行技能一般。

那種飛行模式,嚴格來說也不算飛,而是懸浮 — — 開始飛行的時候,需要雙腳快速地前後擺動,就會脫離地心吸力,擺動有多少就會懸浮多高;然後就像在空中走路那般,雙腳停止擺動就停下,雙腳擺動有多快就移動有多快。至於擺動的時候是在上升還是前進,還真的是靠自己的意念。

我第一次在夢裏會飛,應該就和大多數人一樣,是在危機關頭之下「開啟」這項能力的。

我還記得,那是在一幢舊式唐樓樣子的大廈中,被一個巫婆追殺。一開始,我跟弟弟躲在家裏的窗簾後面,眼看巫婆快要找到我們,我就頭腦一熱,叮囑弟弟躲好後就往門外衝了出去引開巫婆了。

門外直接就是殘破的舊樓梯,做夢的時候大概是小學吧,所以我這小短腿很快就被巫婆追上來了。眼看我的衣角快要被巫婆捉住,就在下樓梯時雙腳擺動的慣性之中,浮起來了。然後我就按著我的意念沖出了大廈。


後來的夢,幸好都不是那麼驚心動魄的,以至於那幾次飛行的情節與所見之景物,我還挺印象深刻的。

在夢中,那是一處有著故鄉氣息的桃花源,整個夢裏好像都紛飛著桃花瓣。原本我在大舅舅家的綠皮鐵門前,正在與一個憨小子玩耍,然後我突然提出:「我帶你去飛吧!」就拉著他跑到田裏去。嘿嘿,也許在夢中,我才是那個彼得潘。

我在阡陌之中站定,然後像施展法術那般,凝神屏息在原地開始擺動著雙腳。這次,我擺動了很久也沒有停下來,所以就在小夥伴昂著頭的仰望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漸漸映入眼簾的,是那些變得越來越小的金黃麥色的方塊田,還有落英繽紛的桃花樹,我還看到大舅舅的小屋、一個個或正在勞作,或正在交談著的蟻人……然後我就乘著風,來回地掠過所有的風景,仿佛這天地都是我所有似的,好不暢快。

最後是怎麼降落的呢,好像只在空中停定,我就緩緩的落下來了。


還有一次,是在一個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不記得是怎麼開始的了,只記得我飛的很高,卻飛不過那些高聳的摩天大廈,只在燈火通明的大樓之間左右穿梭。也許那個夢是關於什麼任務的吧,所以總感覺自己飛得像一個特務。

好像還落到了一艘輪船上,那時正開著一個面具派對。我穿著低調的黑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戴著那點綴著羽毛的面具,在杯觥交錯之中走過。忘記了是什麼任務,總之完成任務後,衣服突然變回黑色皮質緊衣,我在船頭上站定,擺動雙腿,就飛走了。


還有一次,就像是進入了遊戲之中,是那種在雲端中一級一級向上跳躍的遊戲。那是在一個古物店中,要得到大獎,就要進入遊戲。

每個人在一級級的雲階中飛躍,除了要論速度,還要不恐高,因為飛得越高,就離地面越遠,當撞上障礙物就滿盆皆輸了。太多人參加了,可是個個的臉龐都是模糊的,看不清楚,大概不是我認識的人吧。只是大家都在競速,我拼命地擺動著雙腿,卻好像怎麼也越不過別人,甚至與人不斷碰撞,挺驚心動魄的。反正我最後的結果,好像是失敗了。

最近一次會飛,在一個很像是平行世界的夢裏面,那裏也有肺炎,但沒有停課,還人來人往。做夢做到一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句「如果我會飛的話,就證明我在夢中」,然後我就飛起來了。

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這些了。我希望,如果以後再有飛行夢,夢裏面能有個白衣少年,衣袂翩翩,伸出手來帶我去品品那飛花流轉的人間。

聽說,有些人在夢中能夠控制自己的飛行,有些人則不受控制 ;有些人只會在危機當中開啟飛行能力,有些人則什麼時候都可以飛;有些人是直立著飛,有些人是躺著飛的……

在夢裏,你又是怎樣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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