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色的海水中一直游，果真能游到海水变蓝？

前些年作家余华来华盛顿参加活动，一次去乔治城大学推广英文版《许三观卖血记》，另一次到马里兰大学介绍《兄弟》，我感觉他口述故事的能力或许可以明显提高中国人口头表达上明显偏低的平均分。

余华给予过我极大的鼓励，说我是他在美国遇到的第一个知道海盐出过步鑫生的人。浙江海盐是余华长大的地方，步鑫生是当地企业家，改革开放初期的1980年代常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间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我学习新闻业务的主要平台。

两次交流下来，余华成长的故事已经脉络清楚，他是想当作家千万别上中文系、自己读和写就行的经典案例。在刚看过的贾樟柯纪录片中，他当初小说被《北京文学》看中后暴得大名之类的情节也都还记得，只有一个细节特别新鲜。青少年时期的他在海盐周边黄色的海水里游泳，他总想着往外游，一直游到海水变蓝。纪录片以此命名，《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纪录片中由四位作家串接而成，主题大致为中国乡村的变迁。从讲述的年代来说，余华着重80年代，此前是山西作家马烽的50、60年代(由女儿代表)、陕西作家贾平凹的70和80年代，最后是更接近当代的河南作家梁鸿。大段的访谈中，我感觉他们用相对含蓄的叙事补齐了最近热火朝天的百年庆典活动中有意忽略的主要史实。

我们需要关注乡村，但从个人兴趣看我无法搭建与马烽的山药蛋或者贾平凹的商洛文化之间的桥梁，而余华的天分多年前已经全面展现过，所以主要的遗憾是没读过梁鸿的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