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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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若渴

如果死亡来临

假如你死了。这个我们一直以来都很忌讳的话题,从第一堂课培训开始写信,就是一个一直被重复的话题,这也是我们今后会对客户一直问的问题。假如你走了,你的家人该怎么办。

当时让我们写一封信,然后每个人当着全班的面念信。最明显的就是,每一个当妈妈的几乎都是写给自己孩子的,而且都是念着念着就哭了。虽然只是一封假设的信,虽然还是在公众场合,每一个字都是她们心底最真诚的表达,每念一句都扯到她们心里最深刻的痛,由内到外,眼泪成为最有力的表达。坐我旁边的那位姐姐,从我开始念信开始就哽咽了,轮到她念信的时候,她对着早上才写的缭乱的字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握了握她的手,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是妈妈,当然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我只能站在我的角度,用我的年纪去理解。我写的呢,大概就是跟父母跟弟弟告别。虽然明白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假如我已经离去,怎么能再去加重他们的执念思念,就像我最后说的,那句看起来似乎没有分量的话。缘尽缘灭,来过与你们相爱,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价值,离开了我们也只能放手。

我从小很少生病,感冒的次数都很少,但经历过婆婆爷爷的去世。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婆婆生病了,得了胃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癌症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但我依昔记得有一次,我看见她在厨房要昏倒了,然后爸妈就说婆婆生病了,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躺在床上,因为疼痛几乎没有力气走路了,只能痛苦的呻吟。有段时间,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直到突然有一天,姨娘告诉我,说婆婆去世了,我们要回乡下。当我被那辆黑色的车带到她的灵堂前,听到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看见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和姑姑那永远令我记忆深刻的哭丧。我被大人们一阵披麻戴孝,然后叫我坐在一旁。我能感受到他们很伤心,看见他们伤心,我也哭了,我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用衣袖擦眼泪。过了很久,爸爸出现在我面前,他瞧了瞧我,说幺儿,没得婆婆了。我从来没看见他哭过,哭得嗓子都哑了。我似乎突然明白了,爸爸没有妈妈了,所以他很伤心。几天后,外公牵着我,送婆婆上山,看着她的棺材被埋在一个土坑里,道士先生一直念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们围绕着婆婆的幕不停地转不停地转,看着经幡在雨里飘啊飘,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姑姑唱的那句词,“妈呀,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啊,都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上了啊。”婆婆死了,那她去哪里了呢?是像姑姑说的那样,住在山上了吗?我不知道,只知道淋了一场雨,浑身上下全是泥巴。回家就发烧了,记事以来唯一一次。

这是第一次对死亡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小孩子为什么以及如何能意识到一个人死了呢。

想起之前小姨说,才两岁多的妹妹在家看动画片,其中一个好人被坏人抓走了,她很着急就哭了。

小孩子,还不会说话,可是她能感受到这个情节,会着急只能哭。她还没真正过经历人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反馈呢。小孩子,也不懂生与死的区别,看到从来在自己面前都很严肃的大人哭泣,这部分脆弱传递到她身上,也会被感染。我想,这大概是每个人自身都带来的感受力,一种触动,对生命中很脆弱的东西的敏感度。会经由外界的反应传递到自身身上。

不管你年纪多大,经历过什么,都有这样的触点。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会从生走向死亡,有头有尾,却唯独看不到自己生自己死的场景。只能观看别人的诞生与死亡,想象自己的死与生,生命似乎才完成了一次循环。

生命的诞生很神奇,母亲生下孩子的时候,绝对不会去想这是某次与先生做爱之后的结晶。神秘的一片海洋,有一座小船慢慢驶来,最终在一个小小的地方靠岸了,在母亲的子宫。

生命也很脆弱,会离去。消逝也都不一样,有生病的,有发生意外的,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在不同的年纪。可是面临死亡,大部分人都会怕死,有谁说自己能坦然的面对呢。

记得之前看索甲仁波切的书,他说,身为佛教徒,我把死亡当成一件正常的过程,我一定会死。在我知道死亡逃避不了之后,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了。然而死亡还是不可预测的,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在死亡到临之前,我们要学会做一些准备工作。如果我们希望死得好,就必须学习如何活得好。如果我们希望死得安详,就必须在心中和日常生活中培养安详。

虽然要做到他们这样修佛之人的境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难,但对于这些智者的话,何尝不是我们也可以去学习的一种态度。还记得,那个下午,看《西藏生死书》这本书的时候,整个人看完很安宁。我虽然现在还不能说自己是怎样一个态度,但希望未来去修炼去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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