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阿哥
武阿哥

幽默、新奇、有趣無可救藥的愛好者。

包治百病的中國秘方

我這個題目雖然看起來像是騙人,實際上不是的。人確實可以免除任何病痛,但這個必須要用中國的方案。

我們的身體會生病會痛,根本原因是身體確實病了(這當然是廢話),但其直接原因,是我們的神經細胞還在上班。它們叫喊個不停,把痛覺源源不斷報告給大腦。更煩的是,他們不僅打卡上班,還特別敬業。我們的大腦能下命令給眼睛給鼻子給四肢,但要是對神經細胞下命令說“好了,別叫了,朕知道了還不行麽” 但啥用都沒有,不是妳叫它停它就停,妳就是服了藥,塗了膏,它還是要叫,直到藥膏完全發揮作用。

總之,神經細胞的“兢兢業業”,這雖然符合我們“核心價值觀”的倒數第三條,但似乎不符合我們大腦的價值觀。在大腦看來,壹切都和和美美,生活“亞克西”,誰鳥耐煩天天這裏痛那裏癢的?

考慮到我們的器官組織實在太多——只要對我們有用的部位就有可能痛——所以,我們就很想要壹個壹勞永逸的方法,壹藥在手百病莫有,不然天天花精力治病,哪來時間享受什麽“姐妹花”江詩丹頓?

這個時候,我們就有了中國的方案了,而且還是祖傳的,我們今天還在發揚光大,那就是——改善我們的神經系統,讓他們別再叫喊。換句話說,是培養它們做壹個安靜的“佛系”的好細胞,如果運氣更好,那就做壹個只傳遞和諧信號的好上加好的細胞。

怎麽個改善法兒呢?壹曰“禮”,壹曰“兵”。“禮”就是請喝茶,“以後有好日子過喔”;“兵”也是請喝茶,“以後有妳好日子過”。

先說兵的方法,具體到細胞學上來說就是——限制或完全停止供應它們養分、空氣、水分、細胞質等,斷絕其跟周邊細胞的聯系,或者把尖銳的東西、鋒利的東西、過冷或過燙的東西、有毒的東西、酸或堿的東西 ——不適合細胞生存發展的物質——放進那些不聽話的細胞裏面,讓這些細胞被隔離,疼痛,難受,孤獨,恐懼,絕望,營養不良或者死掉。

這種方法比較徹底,所謂“壹了百了”。魯迅先生談到沙俄對待知識分子(所謂散布邪說的危險分子)時說:“砍頭當然是好辦法,砍了頭,既不能說話,又不能思考”。

但其實還有比砍頭更好的方法,就是食人族的方法——吃掉他——這樣,這些危險分子就“既不能說話”,“又不能思考”,順便還解決了主人的吃飯問題。

而對聽話,或者準備聽話的神經細胞,我們就可以超額供應它們養分、空氣、水分、細胞質等等作為獎勵。妙的是,這些促和諧經費,正可以從剝奪上面那些細胞而來。這些細胞死掉了,本身還能作為養分、空氣、水分、細胞質貢獻出來,所以這個方法非常具有經濟學效益。

最後說說藥引子。如果說禮和兵是主武器,那麽副武器就是道德,或者文雅地說就是“師出有名”,這兩手武器,必須兩手都要握都要硬。為什麽呢?要知道,神經細胞的數量多達860億個,要整治這麽多神經細胞,要發動非常多的細胞與組織,工程極為浩大,沒有壹個聽起來正確又玄乎的名義是發動不起來的。這些名義,比如“清理壞死細胞”,比如“整治造謠傳謠”,比如“傳遞細胞間正能量”,比如“打擊癌細胞”,比如“引導……”,“凈化……”,“維護……”,“捍衛……”,不壹而足。

同時,因為時代在變,比如大眾了解到腫瘤本身有良性與惡性之分,癌細胞也能轉化為正常細胞等等,所以還要求運用這些名義的時候,要與時俱進不斷創新,要用新字新詞升級包裝。

在“禮”和“兵”尤其是“兵”的嫻熟運用下,喊疼的細胞將越來越少,不喊疼的細胞將越來越多,最終,我們的神經系統將徹底“改良”。身體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壹片祥和,紅細胞繼續開開心心的運輸著氧氣,白細胞繼續開開心心地清理著病菌,腦細胞繼續思考著偉大的事業,神經細胞繼續傳著捷報,被壓迫的神經繼續被壓迫著,堵塞的血管繼續堵塞著,流血的地方繼續留著血,流膿的地方繼續流著膿。

但就在我要寫完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麽啰嗦的祖方,難道不就是醫學上說的“麻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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