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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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实现无法企及的巨大目标

无论是Google的Larry Page,还是YC的Sam Altman,又或是坐拥Tesla、SpaceX、NeuralLink的Elon Musk,都会不断地提醒你:think big, think bigger. 这一条定律几乎成为了硅谷新贵的铁律法则。不怕你想得夸张,就怕你想得不够。不怕你天方夜谭,就怕你天花板受限。以至于Theranos这样的公司,可以依靠创始人Elizabeth Holmes的颜值与话术拿到数不尽的投资,让无数的创投界、科技界的大佬为之站台。又或是像WeWork这样的公司,能够凭借出色的想象力和动人的创业浪漫情怀,让投资人和公众忽略财务报表上不可克服的难题。「一罐」的创始人纯银在《创业 7 年最痛教训 —— 十倍目标是万恶之源》中提到其合伙人的感叹:

纯银啊,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脸皮不够厚。你是一个难得的言行一致的人,极重承诺,但这对于创始人来说就是错的。你就应该讲 big story 去拿投资,去组团队,搞定这些以后该做啥就做啥,稳稳当当往前走,不要让 big story 成为你的负担。现在团队解散了,产品放弃了,这才是对投资人对团队最大的伤害。

没有big story,没有异想天开的think big,就无法激起资本市场的半点兴趣。

这样的状态或许有些魔幻:站不住脚的纯忽悠,或许能够依靠think big拿到大量的资金去挥霍;而想干实事的人却囊中羞涩地艰苦前行。这样的魔幻,当然是由投资人的利益结构决定:只需百里中一,便可鸡犬升天。

Think big或许不是那么困难的问题。因为设想谁都可以有,以白日梦的科幻方式去讲big story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你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只要你能够协调“自己所描述的”和“自己所能实现的”之间的矛盾,这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真正困难的部分在于,如何将一个宏大的、似乎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与愿景,以一种什么样的策略切分为切实可行的战术,将这个虚无的目标逐步落地、实现。马云在90年代,那个连拨号上网都还不曾普及的年代,就开始做电商创业,绝对算是一个成功的实践者。而在互联网初期,连打开浏览器进行多资源加载切换都还不成熟的年代,就想做出能够包揽整个世界的电子地图的Keyhole,当之无愧的算是另一个。

“Think about it: Two hundred thousand years of human beings on Earth— and we are the very last generation to ever know what it was like to be lost. ”

“让我们成为最后一代能够知晓什么叫做’迷路’的人”,这样的愿景实在是疯狂得有些让人恐惧,特别是,当你所处的年代,实现你愿景的技术还不够成熟,一切都还只是一点小小的火星时,你会如何去规划、落地这个愿景?甚至退一步讲,就算最后没有让它成为现实,你如何能够怀抱这个近乎虚幻的愿景,让你的团队为之存活好几年?!

《Never Lost Again》(中文名叫《谷歌方法论》,不得不吐槽为啥就不能按原文翻译为《不再迷失》)的书名本身,就在重述这个大得来难以想象的愿景。Keyhole,一个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团队,在一片荒芜中去实现一个无法企及的目标。没有资源,一度受到市场的奚落。凭借着创始人John Hanke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各种找资源、切市场,甚至不得不向员工和房东出售更多的股份来减少发薪水、交房租,然后连点成线,稀稀拉拉地延长着团队的生命。

每一个小的milestone对Keyhole团队来讲,都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验。就差那么一两天,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裂,整个团队的生命就会停止。在这样的极端考验之下,没有什么优雅而舒服的上帝视角,又或是人民币玩家的指点江山,有的只是埋下头、打碎自己,在市场里像猎狗一样找信息、找商机、找续命的收入方式。这些每一步踩进沼泽的生存姿势,就是“如何实现遥不可及目标”的妙方。

九死一生,踉踉跄跄熬到被Google收购,成为赫赫有名的Google Map。或许大部分人会因为这样的一次机会,而在Google面前唯唯诺诺、处处小心。但Keyhole创始人John并没有为此而低声下气。他开门见山地同Google讨论了收购他这个公司的目的。如果这个目的无法促进Keyhole今后进步的深远发展,他就直接拒绝这次收购。John提出来的另一个条件是,这次收购必须接纳他现有团队的所有人。并且这一条毫无商量余地。

这些强硬的谈判,不由得会让人感受到John对于自己所追求的遥不可及的目标的“坚信”,是发自内心的类似于宗教一般的faith in heart。好友J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导师Y(AI巨头)是如何静坐冷板凳几十年,挺过AI寒冬不改初衷。J说,Y对自己所做的事,有近乎直觉一般的偏执。而这种偏执,并不是在如今这个AI盛世的时代才开始的。在十几年前AI还不受待见的寒冬时期,Y就敢在学术会议上大胆发表自己鼓吹AI的看法,表达自己对冷门学科AI的偏执,以及对追求当时热门主题的不屑。

评价一个人,是否真的相信某个东西,取决于他是否敢为这个faith买单、付出代价:如Y在同仁面前的发言,又或是John在被Google收购时的硬派谈判。须知,任何一点波浪,都会让他们自己名誉扫地、血本无归。但,faith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它是穿破一切障碍的匕首。

说是faith,这或许有些浪漫色彩。本质来讲,每一份选择都是一次小赌;而每一份偏执,则是一次人生豪赌。当你的投资标的物不断缩水时,常人会理性地选择壮士断腕、割肉止损;而疯子,则会选择拼命加仓,不断地降低整体的购买成本。谁是对的?没人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任何大富大贵,都无法通过小打小闹来实现。每一次获取巨额的、超过自身付出的回报,都一定出自于“杠杆豪赌”,无论这个豪赌是以愚蠢、睿智、信仰、偏执的方式来出现。

在《Never Lost Again》中,你将看到John是如何去平衡、抉择自己的赌博路线。或者换一种方式来讲,如何去贯彻自己对这份愿景的faith。或许局外人会认为,John是不是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可能其他人感觉这个创业过程异常艰辛,那没准是不是他自己根本感受不到呢?!

《Never Lost Again》的作者Bill(John的好友、Keyhole的产品经理)曾试图获得John的帮助来完成《Never Lost Again》的撰写。但John的回答是,“You—not me—should write it.”

“You have to understand,” he said, “a lot of what we went through was not all that pleasant for me. The delayed payrolls, the lawsuit, the late vendor payments at Keyhole. And then the turf wars with Bret and Marissa, and product battles internally at Google. The long hours. It was hard on me. It was hard on Holly. It’s hard for me to put myself back there. Plus, I’d rather think about the future, and what’s next. What’s coming. Not the past.”

这是特别动情的吐露内心的话语。这些烦人的“账单、诉讼、货款、Google内部的政治斗争”对John来讲并不愉快、也并非毫不介意,只是,John更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未来,而不是过去

于是,John继续贯彻自己的faith,在Google Map之后,又重新创业做出了Pokémon GO这样的产品。Bill曾这样形容对John这一疯狂行为的感受:

“It’s like we have been on this incredible journey to the moon, and after all the struggles, scratching and crawling to find our way, we have finally made it to the moon. And as soon as we arrived to the moon, we have barely caught our breath, and our leader has said, ‘Okay, ready? Now we must go to Mars.’”

这样的疯狂、偏执,以及伴随而来的豪赌,在豪赌过程中不断地见招拆招、打碎自己、拆解市场的经历,是整本《Never Lost Again》为问题“如何实现无法企及的巨大目标”给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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