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 Ming
Wu Ming

You don’t know until you try (I write when I have occasion, and sometimes I have no occasion. ) Wuming@liker.social

亂雜無章~(26)不速之客

(编辑过)
在月黑風高的晚上,窩在梳化看書,竟然看到蜥蜴!

我定睛確定,是的! 它爬歇在廚房磁磚牆上,米白的磚牆把磚啡色的蜥蜴,映照得一清二楚。 我叫媽媽不要動,不要害怕。迅步從餐桌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紙巾,直奔廚房。

我怕老鼠,我怕毛聳聳的動物,但不怕曱甴。兒時白天暫托在外婆家,外婆有一種像體育老師的特質,看看你腳長,就知跨欄不會差。 好幾次,她測試着我們幾個小朋友,那個比較冷靜,那個身手敏捷。 我運動能力可算是零,但膽子不弱,她説我有一個優點就是冷靜。

外婆家郷在順德,少女的她有幾分姿色,住在香港,出身不錯公公有次回鄕對她一見鐘情。內戰時不惜一切,由順德帶她走。 落戶香港的外婆,雖過着安逸生活,但常常覺得人還需要擁有生存的能力,就是捍! 

此哲理,她深信不疑,更付諸實行,她變成一個軍事長官,訓練我們四個幾歲小孩去捉曱甴,表哥,表姐,契哥也嚇得臉容扭曲,哭聲振天。現今角度来看,人家以為是虐兒。 

「無鬼用架!一個二個! 我好似你地咁大,蛇到捉到啦」「阿妹! (我) 你去!」 

目不識丁的她很聰明,她首先叫我遠處盯着曱甴,然後行近些。(我過關的) 曱甴欲飛時,外婆眼明手快地用保鮮紙把牠裹住,斬首示衆般貼它在爐頭。她動作利落得可以拍古惑仔,做鄭伊健媽媽。黑社會大哥式地命令我隔着保鮮紙去觸摸曱甴。(做到了!)「阿妹,整死佢!」長大了,我看着那些黑社會的電影,堂主就是如此教導下屬殺第一個人。 那情節一出,我就想起那第一隻曱甴。 再長大些時,我在心理學世界明白,有一種解除恐懼的方法叫systematic desensitisation,就是由遠至近去觀望恐懼(曱甴),提升層次,再殺。

我闖進厨房,一手連纸巾往它拍!撲空!它大步跳上三格。再拍!差一點點!它消失了。 

媽媽跟在我後面,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家一起把面前的物件清走。我發覺自己有點抖,太耐没有打曱甴了,有年在酒家團年,表哥身後的牆身有一隻大曱甴,我不動聲色像殺手般用抹手濕毛巾往牆長按,那敏捷度失去了嗎? 

我連蜥蜴的影子也找不到,霎時有點驚弓之鳥,看到牆身厨架的倒影,我以為是它。地上的頭髮帶小許塵,我又以為是它。 家人冷靜地把物件清空,好等我看得清晰。 

今晚一定要捉到,不然就是大贼在逃之感,非常不安!我在Google得知,蜥蜴怕lemon grass 精油,大家就在厨房隙位,櫃位不斷噴。媽媽卒先看到它,告訴我。我又有些驚,不知何來的恐懼。不過,頂着,一拍,它閃走了。

我深呼吸,冷静! 赫然我看到它在天花位置。 

一下爬上厨櫃面,一下拍! 壓住! 纸巾太薄了,我感到它在手中竄動。如果一放開手,就錯過了。左手按實右手,以左手擠右手,我想它已被五馬分屍,有一點血滲出。 我由厨櫃爬下, 雙手緊握些什麼,把纸巾和它冲入厠所。

清潔消毒雙手。心中向蜥蜴迴向,無心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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