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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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尾魚,分享散文、故事

大喊包,小喊包

空盪盪的客廳裡,有兩個小孩子。他們都有手有腳,看起來沒甚麼大分別。脹卜卜的臉蛋,肥嘟嘟的手板,嗓門比較大的叫大喊包,另一個就叫小喊包‥‥‥

空盪盪的客廳裡,有兩個小孩子,他們都有手有腳,看起來沒甚麼大分別。脹卜卜的臉蛋,肥嘟嘟的手板,嗓門比較大的叫大喊包,另一個就叫小喊包。

大小喊包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面,兩隻腳仔像微微彎曲的蓮藕,在身前圍起一塊小小的領地。領地裡面擺滿了樂高積木,很多很多,堆成一座顏色繽紛小山那麼多。

兩位喊包望著面前的樂高小山,眼眸裡的是小車、城堡,還是怪獸呢?他們張開柔嫩的手掌,抓起滿手的樂高,一扔,樂高在空中四散,再掉落到木​地板上。咔嗒咔嗒,喊包聽著樂高發出的清脆聲音,感到既開心又興奮,左手一扔,右手一扔,往上扔又往前扔,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在客廳中起伏不斷。最後,他們雙手捧起剩下的樂高往上拋,終於客廳的地板上全都是樂高了。

喊包看著滿地的亂糟糟,好像完成了甚麼傑作似的,笑聲嬉嬉,眼睛瞇瞇。大喊包活用柔軟的腳仔像拍手掌一樣,拍起腳掌來,而小喊包則握緊拳頭,雙手亂舞。啊,怎樣回事呢?本來笑逐顏開的喊包們突然眼耳口鼻擰成一團,還開始哭了起來。哦,原來​是樂高搗的鬼,亂揮的綿綿拳頭撞到地上堅硬的它,而拍腳板的蓬鬆大腿也壓到地上冷酷無情的它。

「啊啊~哇哇~媽媽~」喊包們一邊哭一邊擺來擺去,希望不會按到地上的樂高積木,但是他們挪開左手,右手就被樂高碰到,抬高了右腳,左腳就被樂高頂到。哭泣聲響遍整個客廳,又慢慢平靜下來。喊包都哭累了,但痛還在。大喊包加把勁的擺來擺去,希望減輕一下痛苦,但小喊包沒有這樣做。他將身子傾前,手腳頂著地板,抬高屁股,一副爬行的姿勢。

大喊包看到小喊包的模樣,搖搖頭用嬰兒話說:「叭噗,痛,噗,不。」的確,在滿是樂高的地板上爬爬走,一定會很痛吧,大喊包又繼續說道:「一,一起哭,媽媽,媽媽會來的。」雖然大喊包說了這麼多,但小喊包還是試著爬了幾步,果然如大喊包所說的,手腳也被樂高弄痛刺刺的,更痛得哭起來,「啊啊~哇哇~媽媽~」大喊包聽了也跟著大聲喊:「啊啊~哇哇~媽媽~」哭泣聲響遍整個客廳,又慢慢平靜下來。喊包都哭累了,但痛還在。大喊包沒有辦法,只好更加把勁擺動身體,看起來好像一隻正在游背泳的青蛙,而小喊包卻又一次把身子傾前,雙手撐著地板,他要繼續爬嗎?!

小喊包沒有向前爬,他蓮藕般的雙腿用力,以綿綿的雙手補助,要撐起身,站起來。連續試了幾遍,他終於成功站起來了,兩隻小手一時舉高一時放低,努力平衡著。「趴,我們,還噗懂走,會趺倒。」大喊包說完又開始喊起來,「啊啊~哇哇~媽媽~」響遍喊聲的客廳裡,小喊包努力踏出第一步,發抖的腳仔往前,雙手緊張得縮成一團,好像擺了兩個皺巴巴的甜甜圈在身旁似的。一步、兩步,身體隨著踏出的每一步搖曳,像是輕風吹拂的燭火,小喊包忍住樂高帶來的痛楚,一步一步往沙發走過去。

一步、兩步,小喊包每踏出一步,大喊包就喊得越厲害,三‥‥‥啊!一個不小心,小喊包失了平衡,摔倒在滿是樂高的地板上,大喊包望著滿面淚水的小喊包馬上收起哭聲,帶著未流乾的眼淚喊:「噗,我不就是說了叭!」這時候的小喊包已經沒空理他了,一邊流著鼻水一邊默默地望著前方的沙發,兩三功夫,又站了起來。大喊包看著小喊包越走越遠,哭得通紅的臉更加通紅,不斷大喊:「跌倒!跌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小喊包,身體一動不動,好像身上的痛楚不再重要似的,期待著眼睛中的身影跌倒那一刻來臨。

哭泣聲依然響遍整個客廳,大喊包還在等待,只是痛苦已經可以忍受了,因為小喊包也會哭泣,而且他還會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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