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关群体记忆与个体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与生活去感受着群体记忆,在个体身上群体记忆总是以碎片的细节呈现在每个人的情感与呼吸之中,所谓的真实只有当事人最明白,而他人永远是转述,历史学家只是人们记忆的转述者,物的价值的描述者,而历史学家本身作为一个主观性的人并不能逃离这种群体记忆在他们身上展开时的影响,因而即便如何客观也不可能绝对客观,即便重视不同角色在历史中的一种实用的角色,他们也很难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 当时的人就是这样想的,于是历史发生了。一个人在日记里尚且会说谎,要穷尽多少才能穷尽出所谓的真实?还是说,一旦历史学家自认为自己的研究纯净无暇,客观无比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自诩掌握人类记忆的历史学家的无知展露无疑的时候。
主观性是不可避免的,这和研究材料的形式无关,也和研究对象的社会阶层与教育程度也无关,这是深深嵌在这门学科里的自我矛盾,尽管不断拉开距离,时间上,心理上,政治态度上,个人情感等等。我们作为人类去研究自然都尚且无法摆脱人类的价值观与喜好,我们研究我们自己难道不更是这样么?其中的客观结构不过是一种对主观性的描述和探讨。
没有真相,只有相对的人们愿意去相信的真相。
因此历史学家也需要参与批判,需要参与对公正、自由、平等的探讨中去,而不是在一种传统的史学延续当中去继续粉饰权贵的化妆师,人们也应当认识到历史不是皇帝与他的奴仆们,更不是理所应当认为历史中的人们处于一种消极被动的无能状态当中,于是去认命,我们应该看到更多抗争的历史,看到血性的激烈的属于people 的历史。
所以,群体记忆的选择很重要,我们应当怎样看见怎么样的自己?怎么样看见崭新的他人? 反过来,每个人也都在回答着群体记忆在他们身上的提问,它决定着“我与这个群体是什么关系”,认同还是否认?是谁在给人们添油加醋?是历史学家嘛?还是连历史学家也逃不出的权力结构与时代本身? 每个人也都有责任去做个历史学家,正视自己一生与时代的交织,它是一种怎样的进程?自己的内心在这个时代中看到了什么?反省着自己的主观性并从自己出发见众生,从东方出发见到西方,并再次实现东方的自我发现,和发现更加接近平常与实际的西方, 而不是众人合力深深地把曾经的痛苦与羞耻压抑到潜意识当中,并忘记了自身与众不同的独特与自信。
即便只是一隅,那么众人的真诚,自省与探索足以成为历史的真相。
只可惜的是,总是自己的命最难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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