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嶸
李峻嶸

球迷。責任是教研、興趣在競技運動。不想講政治,但偶然還是要說幾句。近作有《Labor and Class Identities in Hong Kong: Class Processes in a Neoliberal Global City》和《足球王國:戰後初期的香港足球》。在臉書和油管管理"運動公社"。

NBA的 David Stern時代(下)

作為NBA總裁,開發市場/為NBA提高利潤就是他的David Stern的職務所在。正如上篇所言,David Stern得益於一個有利的世界環境。例如去年休士頓火箭總經理Daryl Morey聲援香港抗爭所引發的風波。這樣難以處理的事件就沒有發生在他任NBA總裁的時代。David Stern過世後輿論強調NBA能在中國有巨大影響力,David Stern功不河沒。但較少人記起的是,去年部分美國國會議員批評NBA處理Daryl Morey聲援香港抗爭事件的手法後,David Stern曾以「虛偽(hypocritical)」一字形容那些議員。

David Stern任內不用面對這樣棘手的政治難題,但不代表他為了NBA的市場利益就沒有做過具爭議性的事件。相信沒有西雅圖超音速球迷會原諒David Stern讓球隊遷往奧克拉荷馬一事。而當今天NBA往往被視為北美四大男子職業運動聯盟中政治上最進步的一個時,這形象卻或多或少掩蓋了與NBA相關的族群問題。

上篇提過在David Stern上任為NBA總裁前,NBA並不是那麼受歡迎。其中一種分析就認為,NBA「太多」黑人球員是原因之一。這牽涉到直接的種族歧視,也與種族相關的標籤有關。例如不少人相信,NBA球員比起其他運動項目的球員有更多的濫用藥物問題。但正如世界上很多根深蒂固的「印象」一樣,這「印象」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持的。David Stern在上任早期的其中一項工作,就是要扭轉這樣的印象/偏見。而他所做的不是澄清問題沒有外界所想的那麼嚴重。他也不是選擇教育球員濫藥的害處,而是要以嚴厲手段打擊這個「問題」。例如1986年初,David Stern向四次入選全明星隊、三次違反禁藥條例的Micheal Ray Richardson頒下終身停賽的判罰。一些意見認為這反映出David Stern的激烈手段正好與白人社會要加強控制黑人的想法吻合。

當然,向屢犯禁藥條例的運動員下重手,實際上也符合整個體育運動領域的主流邏輯。去年底,David Stern曾提出過NBA應該將大麻剔除出禁藥名單外。由此可見,David Stern的想法,或者也是隨著社會的氣氛改變而變化。但2005年底David Stern所訂下的衣著守則,則很難說不是過分控制球員自由的手段。根據該守則,NBA球員在出席與NBA官方相關的活動時都要衣著莊重。與Hip Hop文化相關的牛仔褲、短褲等服飾都被列在不得穿戴名單上。而項鍊等飾物也不可以在外衣上露出。

這份衣著守則是對2004年底溜馬對活塞打鬥事件的回應。與八十年代嚴打濫藥一樣,David Stern選擇了要NBA球員服從主流來挽救NBA的形象。而且由於非洲裔球員是NBA的多數,所以衣著守則的內容實際上是要將非洲裔的文化與NBA保持距離。不是說David Stern本人是一名種族主義者,他此舉很可能純粹是為了NBA的形象著想。但衣著守則卻是在複製著白人為主流的美國社會潛藏著那種擔心非洲裔群體不受駕馭、不受約束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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