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幾句：「自由」的局限

這邊廂，台灣中天牌照不獲續期；那邊廂，川普（特朗普）被twitter等社交媒體禁言。

兩件事都可以這樣理解的：破壞「民主」制度的言論，不受「言論自由」的保障。但我想在華人圈子中，同時認同又或者同時質疑這兩件事的人，應是少數？（當然，是多數還是少數，其實也不重要）

「我不認同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百分百的言論自由。」

小時候聽這樣的說法，覺得很浪漫理想。但一進入現實討論，就知道言論自由總會有界限。就算是民主社會，也是一樣。如果「自由」是指個體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那麼「民主」呢？民主政治、民主政體之所以需要，就是因為人類是社會的動物。彼此生活在一起，我們要有制度、機制來決定。既是集體生活，「妥協」是少不免的，要有百分百的自由幾無可能。

我們妥協時可以是「自主」地妥協。可能因為我們作出妥協時也不太影響自己的生活質素，又或者是因為我們對決策機制還有尊重。但近年的實況時，社會分化愈來愈嚴重（經濟上的不平等加上社交媒體令同一社會的人進入平行宇宙），「妥協」時不覺得自己的基本自由和權利受侵犯就愈來愈困難。而當這樣的情況在稱得上「民主」的體制出現時，「打壓自由」、「鎮壓」成為了「捍衛民主」的選項。

「民主」與「自由」，實是有張力。政制上的民主不會真的帶來百分百的言論自由。主張民主的人也不一定要捍衛發表異見的權利。民主與否，或者民主程度的指標，不是「有沒言論自由」，而是制度可以容得下哪些言論自由，和侵犯自由時有何機制。

當然，這樣的「鎮壓」是解決不了「反民主」之風冒起的原因。但顯然的是，即使自由主義有諸多優點，它的主張、分析框架、論述已無法解決人類文明現在面對的迫切問題。最可怕的是，取代自由主義的，會是更糟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