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skey Black 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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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以寫作為興趣的普通大叔。 小說,兩個字,一橫一直,精彩的就有人看,悶的就唯有自己寫自己看。 然後,我試著寫散文,寫下生活中有價值成為文章的事情。 Instagram: instagram.com/whiskeyblackcoffee 所有發表平台與社交媒體:linktr.ee/whiskeyblackcoffee

《朋友們都要離開香港》

歡樂今宵宵已盡,你知我知,我們那個歡樂的城市已成往事。

歡樂今宵宵已盡,你知我知,我們那個歡樂的城市已成往事。


我不住在香港,但每年回來這裡幾次。這一兩年總有一種感覺,覺得幾年後再回來的時候,意思已經不大,朋友大多都已經走了。人面全非,桃花也凋零。


近年有句說話「我真係好撚鍾意香港」,我沒有資格說,因為十幾年前我已經立志要離開這裡。我自豪,能夠離開極端資本主義、離開無限加班,怎麼說也算是一種成就。只是想不到十幾年後的今天,朋友們幾乎都計劃著要離開,他們的原因比我的更有力,為了自由、為了免除恐懼、為了孩子的未來。


我和計劃離開的朋友Mary說了幾句話:「英國很好,但要考慮社交圈子的問題。」

她說:「怕什麼?那邊多的是香港人,再識過!反正我現在忙上班和帶小孩,加上疫情,已經一年半沒有見香港的朋友了。」


我的意思其實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人在英國應該要想辦法融入當地英國人圈子,而且會和香港的親友遠離。不過顯然地,她暫時沒有想到這些。


我不是在抱怨什麼,不是這樣,因為她說:「其實這年半以來,每幾個月見你一次,你已經是我見得最多的朋友了。」


聽了這話,點滴在心頭,我非常珍惜和Mary的關係,同時我支持她離開,只是心裡難免有點依依不捨。


我將這種心情告訴了一位舊同學Peter,Peter竟然問我記不記得在十年前,我在游泳池遇到他時對他說過的話,那時我們還不太熟,沒有幾句。


「十年,當然不記得了,我連自己十個小時前說過什麼也記不清楚。」

「我很記得的,那時候你連表情都跟現在不一樣。躊躇滿志的你說,厭倦了香港在銀行上班的日子,想去法國讀書,過一些不一樣的新生活。」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這些話,只是我幾乎已經忘記了我曾經這樣對未來充滿期盼過,我也忘記了年少的我。後來我沒有留在法國,而是輾轉去了台灣落腳,幾歷滄桑,現在每年回港幾次。


「那時的我和現在的我真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呢。」


Peter又道:「或者你可以這樣想,其實十年前,你和我大家根本沒有很熟,只是彼此知道對方存在的中學同學罷了。但現在這幾年我們還不是混熟了嗎?而且還定期見面呢。就算有天要分別也好,朋友們也陪伴了我們渡過了人生中一大段美好旅程,難保我們某天會與離開了的朋友再次聚頭啊!」


記得小時候玩角色扮演遊戲,由於可控制的角色人數所限或劇情使然,伴隨著主角南征北討的戰友有天總得要離去,繼續自己命中注定的任務,踏上分別的路途,然後剩下主角在遊戲世界中繼續冒險。


一起在遊戲中成長的戰友離開,實在令人難捨難離,然而曾經共同進退、出生入死,這段刻骨銘心的情誼,又教人流涕感激。


再見了,巴他蝶(台譯:巴大蝴)!感恩能和你相遇,走過一段這麼美麗的旅程!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041621 Whis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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