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説連載 蘭台笑|第四卷 第七章(下)

岳飛往事令人嘆息,他的後人岌岌無名。好在顧玄家裏有小七,小七是絕不會罷手噠!

這一番話徐徐說來,臺上臺下之人都聽得心動神馳。這許多年景禧帝與顧玄君臣不和多有傳聞,但是顧玄死後,景禧帝多次致祭,也未裁撤帥府,多少平息了議論。如今聽到他十二道金牌召回顧玄不成,便派出蔡彥逼死顧玄,心中都是感慨萬千。

山間一時靜悄悄的,誰也不知說什麽好。連唐七也似乎在走神,不知在想什麽。

「當日顧帥隕落,我五弟也死在山上,我心中難安。因為擔心朝廷追究顧帥兵敗之罪,也曾夜探崔相的府邸,」謝城突然說道:「那夜崔相、李帥湊在一起吃酒,席間提到了一事,我多年間苦思不得其解,今日方才明白了過來。」

謝坦曾經是個很好看的年輕人,到了現在,也仍然是一個很好看的中年人。身材高大,兩鬢微霜,更難得的是儀態之中有一種天然的威儀,讓人一看,便心生敬佩親近之心。他侃侃而談,臺上臺下的目光盡在他身上,他卻黯然神傷,停了一停才說道:「他二人那日一邊吃酒,一邊談笑。崔相嘆說:『顧玄太過固執,終招此禍。陛下早就命他毋出舊界,莫誤大計。說縱立奇功,必加爾罰。這個顧蠻子就是不聽,怨得誰來?』李帥接著說道:『王爺說過,必殺玄,始可和。如今萬事俱備,明早朝上就可將此事辦了起來。』我正要再聽,忽然前面喊起來抓刺客,那時我武功未成,只得退去。當年我只道是顧帥兵敗,故而始終想不通這幾句話……」

「今日方知這位王爺竟是北楚的鎮南王!崔李二人,國賊也!」謝城發出一聲憤怒和悲痛交加的嘶吼:「謝某恨不能早殺此二賊!」

「此二人不過聽命行事罷了,一心要大帥去死的,另有其人,」蘇遲冷冷清清地說道。高臺之上,他的長襟下擺隨風翻飛,露出手腳上的鐵鏈:「這十四年,是蘇某自己想得岔了。若是我當日便明白了大帥的良苦用心,當日便當追隨裴無忌西進,為大帥報仇!」

唐七原本似乎在走神,抱著手兒,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著臺下。這時腳下微錯了幾步,輕飄飄地便走到了蘇遲的身邊。臺下眾人只見他手臂略略一動,一道暗紅的刀光如迅雷閃電,幾聲細微的削金短玉之音,蘇遲手腳之上的鐵鏈已紛紛落在臺上。臺下均是各大門派的高手,見了這一刀紛紛高聲喝彩。

唐七回身微微一笑,高聲說道:「當日之事已明,此事與蘇先生無關,大夥兒可還有疑?」

各大門派的弟子紛紛去看自家掌門,這十幾位宗主掌門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無一不是心思機敏之人。今日聽了這許多言語,若說一定無疑只怕也是未必,但是蘇遲當年名震天下,若說是他害了顧玄,原本便牽強得緊。唐七、謝城、崔白也都非信口開河之輩,以這幾人所說之言,顧玄之死必與蘇遲無關。

少林在武林中向來是泰山北鬥,方丈惠燈法師與身邊幾位掌門低聲議論幾句,一拂袈裟站了起來:「我等並無異議,此事定與蘇先生無關。」他年高德勛,說罷又想了想,宣了聲佛號,續道:「蘇施主,老僧有一言相勸,不知施主可願一聽?」

蘇遲嘆道:「大師請講。」

惠燈法師又宣了聲佛號,方才說道:「蘇施主素有翻江倒海之能,老衲不敢求施主放下顧帥的深仇。只不過當日之事已過了十四年,當日殘害顧帥之人,大多已為人所殺。還請蘇施主將來報仇之時,體諒天下蒼生。適才唐施主所言甚是,人命不是用來算賬的。望施主莫要因報舊仇,又生殺戮。」

蘇遲往前走了幾步,已站在臺前。

山間半夜風急,寒氣逐漸漫了上來。顏峻帶得大氅,正要與唐七披上,唐七微微搖了搖頭,指了一指蘇遲。顏峻微微一楞,果然不敢違拗,將大氅披上了蘇遲的肩頭。蘇遲微微一笑,問道:「顏岫是你什麽人?」

顏峻低聲說道:「是我先兄。」

蘇遲點了點頭,又向前走了一步,這才高聲說道:「蘇某當日與大帥許的是一生一世,願以此一生,解民於倒懸,止天下刀兵。大師,金剛怒目,菩薩低眉,都是慈悲。光復中原,完成大帥的遺誌,方是最好的報仇!不知大師以為如何?」

惠燈法師雙掌合十,高聲說道:「善哉,善哉。施主有此一念,乃蒼生之幸。日後施主若需人相助,可派人前來嵩山,我少林弟子義不容辭。」他此言一出,不少門派的掌門也紛紛點頭,都說道:「若是北上中原,我等也願祝一臂之力!」

眾人正在說話,陳鳳眠忽然大喝:「唐七!你說有敵可殺,敵人在哪裏?殺敵莫要落下了我陳鴉子!我陳鴉子冤枉了軍師,願與軍師賠罪,待殺了敵,要殺要剮憑軍師處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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