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第二卷 第七章(下)

來,白澤。是愛情嗎?猜。不好意思,廢話還有兩章,至少。這個設定太差了,重傷只能躺床,也就只能嘚啵嘚,我也很煩惱啊。

羅沙棠見他失魂落魄一般,眼下兩大塊烏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性子豁達得很,未必說不通。」

一陣長久地沈默之後,白澤擡頭慘然一笑:「我知道她是來找死的,誰知道竟然找的是這樣一個大死。但凡她換一個人,我都能給她填上。哪怕她要的是……」他眉眼垂落,嘴角上卻噙了一點笑,幾乎帶著幾分驕傲:「蔡彥縱橫江湖四十余年,還是死在她手上。」

他擡起頭,眉眼藏在窗戶的陰影裏。午後的微光只勾勒出他的下頜,嘴唇緊緊地抿著,牙關緊咬。半晌,才嘶啞著聲音說道:「沙棠,不瞞你說,我害怕得很。我怕我一時不在,回來她就走了。沙棠,你可幫我看牢了,我找了她十年。」

耳邊仿佛聽到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哎你快跑,他們打不過我。」

「你怎麽還不跑啊?快跑快跑。」

「我叫阿離,好了好了,你先跑吧,找人來救我。」

人找來了,她卻不見了。

他驀然回頭,目光越過了羅沙棠,穿過墻壁,穿過博山爐內的裊裊青煙,床前的重重帳幔,看到了那個虛弱已極的人。「要活下去啊……」他默默地想,「這次要一起跑,一起活下去。」

羅沙棠看他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敢再打趣他:「你放心,一切有我。」又問道:「你那天到底跟王爺怎麽說的?」

白澤淡淡說道:「我告訴他在我這裏養傷,他才能來探望招降。在他那裏就是囚禁脅迫,唐七也罷顧三也罷,都是萬萬不會降的。」羅沙棠一驚:「她怎麽會降?」白澤苦笑道:「是啊,她怎麽會降。走一步看一步罷了,總是先養傷吧。」停了很久又說:「也不必太擔心,她玲瓏心肝,必不會細問。」

羅沙棠還想說什麽,觀潮探頭進來,揚了揚手裏的紙條:「主人,收到長青哥的傳信,秦炎已出許昌。長青哥已將主人囑咐的話說給他了,秦炎回話說請主人放心,事關七哥生死,他心中有數。也請主人小心防範,他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給謝閣主的信也送到了。」

白澤點點頭:「此事辦得不錯。」想想又說:「把羅老三叫回來。」

觀潮臉色微變,叫道:「主人。」

白澤搖搖頭,徑自走出門去。

觀潮驚疑不定,擡眼向著羅沙棠使眼色。羅沙棠氣得向白澤隔空一點,又轟蒼蠅一樣得兩手亂搖。觀潮「噢」了一聲,一拍腦袋,連忙轉身清脆地問道:「主人可是要去那邊?」見白澤不答,連忙抓了鬥篷小跑跟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抽空回頭,向著羅沙棠抱了抱拳。

白澤出了府門,三轉兩轉就從大街轉到了小巷,再轉幾個彎,巷子越發窄了下去。路邊的人也漸漸地面目猥瑣,衣衫藍褸,更有不少三三兩兩聚做一堆的,唧唧噥噥不知在說什麽。觀潮緊緊跟著白澤,又轉過一個轉角,方走上去在一個小小角門上噠噠輕輕敲了幾下。

門亦有噠噠幾聲輕響。觀潮回頭,見白澤微微點頭,又輕叩三聲。小門吱呀一聲打開,白澤觀潮閃身而入,裏面一灰衣人匆匆自內走來抱拳道:「見過主人。」白澤嗯了一聲,並不停步,與那人一道並肩入內,邊走邊問:「都來了?」

那灰衣人道:「莊主、寨主們都到了,只等主人。」白澤點點頭:「好。」帶了觀潮,直進了廳內。

從外面看,斷然看不出這樣一個小小的院子裏竟有這許大一個大廳,足足面闊七間,竟然只比趙哲的銀安殿小了些許。此時廳內坐了大約三十余人,半是英武漢子,半是綸巾文士,還有幾人穿綢著緞,看上去就像平常富家翁一樣。見白澤入內,這些人一時俱起,行禮叫道:「見過主人!」數十人屏息靜氣而立,見白澤坐了,方才各自落座。

白澤目光掃過眾人,抱拳說道:「諸位多是父王舊人,十年來江湖漂泊,歲末方能聚於一堂。趙忻先謝過諸君一年辛苦。」他這裏一抱拳,廳上眾人紛紛起立還禮,白澤待他們坐下,方又說道:「與諸君十年經營,所圖無非自保。襄陽之亂,必是朝中有人與南人勾結。若令其成事,忻與鎮南王首當其沖。如今之勢還要請諸位多加防備,待此事了結,朝中平靜,我等當可遠離朝堂,快意江湖矣。」說著舉起酒杯:「諸君請滿飲此杯。」

眾人齊聲說道:「主人差遣,萬死不辭。」

見眾人吃了杯中酒,白澤才笑道:「此次襄陽之行,我已見過李崇。此人堅勇決絕,日後必為勁敵。還請姜伯伯程叔叔多多留意。他若有異動,須速速報來。」座中一個瘦高個子的文士和一個黑衣大漢雙雙說道:「謹遵主人吩咐。」

一時又轉頭向著那幾個商人模樣的人說道:「各埠的馬匹、車輛、信鴿還要多備,尤其是馬匹,更要細細備來。此事交予儉之;大埠多添酒樓當鋪,此事請陸叔叔總領費心;於險要處廣置農莊田地,此事請貫英一體籌劃;此外燕北、昌黎諸郡也可采辦牧場田莊,這件事高叔叔多多辛苦。這幾件事馬虎不得,總要未雨綢繆方好。」幾人一起應了。

白澤吩咐完了,諸人這才逐一上前稟報一年屬下事務,若有疑難之處,眾人一起商議。事畢之人上前與白澤行過禮,對飲一杯,便告辭而出。人越來越少,所議之事也就越來越機密。兩個時辰之後廳內只剩了三五人,正是白澤、楚卿、姜伯伯、程叔叔、儉之與一個喚作八公的文士。

白澤已飲了三十余杯酒,非但面上沒有酒色,那一雙眼睛越發亮得如兩粒寶石一般。此人衣衫素白靛藍,寬袍大袖,此時雖然酒不過五六分,平日裏的老成持重已去了三兩分,倒現出一股別樣風流。

姜嘉時見他如此,一時想起他父親,忍不住眼圈就紅了一紅。倒是封八公嘆道:「嘉時莫要傷感。殤太子若在」說著一拱手,「見到少主也必欣慰。」姜嘉時悻悻道:「當年趙啟信誓旦旦必要將大位歸於殤太子一宗,最後還不是傳給了自己兒子。當年誓言猶在我耳,如今卻要主人江湖相避,羞也不羞?」

白澤笑道:「姜伯伯的心意我自知,不過我志也不在此,恨不得明日就與眾位伯伯叔叔快意江湖去了才好。」封八公撫掌笑道:「正是。誰家的天下誰操心去,難道還想要別人替他家守著不成。」

白澤微笑道:「說起來,趙悅也殊為不易。有我在朝,又有十七叔掌兵,就如臥榻之側有猛虎群伺,一夜也難安眠。我看他這個皇上當得也沒滋味得緊。」

一時又對方儉之說道:「數月之內,我必要南下用馬。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五個月。你萬萬備好車馬,不可疏忽。」

方儉之應了,猶豫一下問道:「主人可知道到底是誰和南朝勾結?」

白澤搖搖頭:「此事你們萬萬不要插手,必須要十七叔親自去查才能一舉而定。」又轉頭對程淮安說道:「程叔叔,要勞你幫我護住一個人。」

略一沈吟,終於咬牙說道:「這次去襄陽,我找到了十年前救我之人。」

「此人,我誓與之生死與共。」

「請諸位助我。」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