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説連載 | 蘭臺笑(第二卷) 第一章(上)

這幾天其實寫的不太順,嘆氣。

北地苦寒,未出九月,北風已吹的滿地百草衰折。天色已近黃昏,一彎殘月冷清清地凍在樹梢,就像那人家檐下的冰掛也似,仿佛上手一敲就碎了。

遠遠的傳來一陣轆轆的車輪聲,夾雜著蹄聲,腳步聲,漸行漸近。細看,原來是一隊小小的鏢車。看那鏢旗敝舊,四個趟子手小的小老的老,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麽大鏢局。宋鏢頭擡頭看了看天,回頭喝道「就要下雪了,走快一點,進村去打尖。」幾個趟子手大聲應了,一起催趕走騾。

又堪堪走出去兩三裏地,雪花就飄了下來。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紛紛揚揚,不一會兒天地間就茫茫一片。趟子手老李罵了一句什麽,將腰間的酒葫蘆解下來,喝了一口,回手將酒葫蘆遞給身後的瘦弱少年:「小唐,來一口,暖一暖。」

小唐微微一笑,果然接過來喝了一口。約是喝得急了,低低咳嗽了兩聲。老李看了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唐的肩,笑道:「也就三五裏了,進了村喝口熱湯就暖和了。」 小唐應了一聲,凝神看去。果然風雪之中隱隱看見幾點昏黃燈火,在風雪中自有一股溫暖之意。

老李看了看他的臉色,嘆道:「過幾天還要更冷呢,你這身子骨受得了嗎?」

小唐簡單地說:「無妨。」

雪下得越發大了起來,老李只覺得那雪花密密地打在臉上,幾乎眼睛也睜不開。 他回頭想要囑咐小唐兩句,卻見風雪中那少年人神色平靜,一手死拽著走騾頂風而行。小唐衣衫原本單薄,這幾日更是將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只是那幾件夾衣布衫,究竟擋不得這樣的大風雪。老李待要說幾句,最終不過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問誰借問誰要?誰又有多余的呢。

又行了半個時辰,果然到了一個小小的村子。這村子實在太小,只有裏正家能騰出一間房來。宋鏢頭和裏正寒暄半晌,看著眾人卸了貨,想了想道:「今夜大雪,就不必在外頭守夜了。」 眾人齊聲應了,各自去安頓不提。

老李收拾完行李,一回頭見小唐正在外墻根底下鋪氈子呢。他連忙上前拉住小唐:「宋鏢頭不是說了今夜不必在外頭守夜了嗎?你也忒小心了。」那小唐微微笑道:「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我這也習慣了,沒關系的。」老李見勸不動他,索性也順著墻根坐下來:「小唐,你為什麽來走鏢啊?這可是個風裏來雨裏去的苦營生呀。」

這話他一路問了好幾次,卻沒料到這次居然聽到了回答。小唐低眉斂目道:「掙錢唄……」嗨,空長了一個好相貌,也是個黃連人兒啊。老李又囑咐幾句,站起來搖頭嘆氣地走了。

到了半夜時分,小唐起身給走騾加了一回草料,回來將氈子裹得更緊了一些。只是氈子像是受了些雪中的潮氣,竟冷得跟個冰窟窿也似。他翻來覆去,覺得無論這麽翻怎麽轉,那寒風都能找到個口子,沖進來就往人骨頭縫子裏頭鉆。他索性坐起來,將那氈子胡亂理了理,幹脆打起坐來。內息轉了幾轉,身上的寒意頓時去了幾分。

此人,當然是唐七。

那日他下了城樓就在襄陽城內窩了下來,一邊養傷一邊拜托玲瓏閣打探陳鳳眠動靜,過了十幾日打探到陳鳳眠悄然雇了一趟暗鏢。此次陳鳳眠行事極為慎密,連玲瓏閣也未能探到所托何物,所去何處。唐七一尋思,索性混入鏢局當了個馬夫,親自走一遭看看。

倒是謝圖南,聽說唐七要去北楚散心玩耍,親手準備了寒衣包裹。走了幾日天冷了唐七打開來看時,裏頭竟然有一領雪白的貂裘,令人哭笑不得,只得將貂裘送入了當鋪,想著回去的路上再贖回也就是了。此時風雪之中,一時倒想念起那件未能上身的貂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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