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上)

誰都有點小算盤啊


杜雋只束了發,並沒有戴冠。他穿著常服,足上倒是套了皮靴,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商人。他才進大帳,就見蕭冶坐在帳中,正在擦劍。

他微微一楞,轉頭看向郭禮,卻見郭禮一本正經地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說道:「大帥,杜長史到了。」他收回目光,也順勢行了禮,說道:「見過大帥。大帥前幾年到京中的時候,下官曾經有幸見過大帥一面。不知大帥還記得下官嗎?」

蕭冶擡頭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跟著二哥去的,年幼不懂事,還打碎了一架琉璃屏風,多虧長史替我遮掩,怎會忘記?」

杜雋心中念頭急轉,心知必有極大的意外。蕭冶越是不提,他就越是心驚。蕭冶和郭禮二人見他不提,心裏卻也有了計較。蕭冶微微一笑,向著杜雋身後之人笑道:「這位小兄弟看著卻面生,也是王爺的身邊人?」

那青年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小人齊修,向來跟的是二爺。前幾日偶然遇到了杜先生,便隨他一起行走。」

「哦?你是跟著二殿下的?」蕭冶眉毛一擡,似乎有了一絲興趣:「那你怎麽沒和二殿下在一起呢?還是,二殿下也在附近?」

「稟大帥,小人和二殿下上元夜便失散了……」齊修年輕的臉上露出了懊悔之色,猶豫一下,看了一眼杜雋。頓了一頓,仿佛下了什麽決心,這才繼續說道:「殿下派小人服侍唐七爺,小人在混亂中卻失了七爺。這幾個月來四下找尋,皆不見唐七爺的蹤跡,這才想來西州碰一碰運氣。」

「哦?唐七?」蕭冶啪地一聲把劍收入鞘中,擡手示意兩個人坐了,這才續道:「倒是久仰唐七的大名。齊兄弟見過他?聽說他單騎孤身上幽州,談笑間當著王爺殺了蔡彥。聽說此人用一把快刀,招式變化精妙至極,可有此事?他既然殺了蔡彥,自然是王爺的對頭,怎麽二殿下倒要你伺候此人?」

「這……小人並未親眼見到,只是七哥一向用劍,並不曾聽說使刀,」齊修轉向杜雋,疑惑說道:「長史當日便在廳中,七哥用的是劍吧?」

「這位唐七俠自己並未帶兵刃,是在廳上問人現借的。劍法什麽的下官不懂,倒是的的確確見他用劍殺了蔡彥。那唐七俠雖然殺了蔡彥,自己也受傷不輕,」杜雋面上帶著笑,緩緩說道:「王爺見他如此本事,起了愛才之心。照顧唐七俠之事,便是托付了給二殿下。這一向殿下西巡,也是尊了陛下和王爺的令。」

他心思想來敏捷,見郭禮稱蕭冶為「大帥」,那蕭潛必然出了事。蕭冶心中到底如何想法一時難以猜出,索性如此說法,且看這個豎子如何應付。卻見蕭冶漫不在乎地笑了笑,轉頭對郭禮道:「可見人言多虛,萬事還是要反復確證,」這個這個西京著名的紈絝笑了笑,又把劍抽了出來:「都說王爺和二殿下勢不兩立,你看,這如何能信?」

郭禮也笑了:「自然是謠言。」

雜兵奉上了兩碗茶,杜雋喝了一口,面色自如說道:「正是……那自然都是謠言。」

「既然二殿下還是奉了王爺的令,那事情就好辦了,」蕭冶靠著座椅,一條腿架了起來,一副走犬放鷹的浪蕩子的樣子:「長史今日來找蕭某,到底為了什麽,還是直說了吧。蕭某還要忙著去取肅州,就不陪著長史打啞謎了。」

「杜某今日,正是為了肅州而來,」杜雋放下了茶碗,擡眼細細打量蕭冶:「杜某還要請問大帥,攻打肅州之事,可曾上報朝廷,可曾得了王爺的令?」

蕭冶轉頭問郭禮:「長史帶了多少弟兄來?可曾用飯?便讓方流好好招待弟兄們,把早飯排上來,我親自陪杜長史用飯。」他笑得和煦,見郭禮去了,這才緩緩地看了看手中劍,又將劍收回了鞘,嘆了口氣:「這把劍配不上他,還是日後再找一把好的給他。」

杜雋目光一凜:「蕭帥,你識得唐七?你如何……」

「蕭某識得誰倒不是件大事,倒是長史,你這一向在西州可好?」蕭冶一擡手打斷了杜雋,還是笑得春風和煦:「讓我猜猜,長史是和六殿下一起過來的吧?只怕還是隨著我老子入的涼州。他回轉京城,你卻去了西州……長史去西州做什麽呢?要不要蕭某再來猜一猜?」

蕭冶從帥座上走了下來,走到了杜雋的面前,略略彎腰看著他的眼:「若是我猜,我就猜長史是聯合九姓,要來取我老子的命。只是蕭某有一事不明,還要請長史給我解惑。」

杜雋吃驚地說道:「這是從何說起?杜某此來正是要勸蕭帥,某要貪圖軍功,還是兩下裏收兵罷手為佳。我已說動九姓,召回裴無咎,兩下裏正好止戰收兵。」

「止戰休兵啊……」蕭冶的嘴角挑出一點微笑:「王爺還真是高手,順勢而為,不但要了我老子的命,還給裴無咎準備好了顧玄的下場。一箭雙雕,果然高明。」他鼓了鼓掌,滿臉贊賞之色:「我原來還想問宰了我老子如何對付裴無咎,多謝長史為蕭某解惑。」

杜雋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他驚惶地站了起來,砰地一聲打翻了茶碗:「你……你怎可如此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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