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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年生,喜歡陰天、貓咪、書本。

2020年3月24日 清醒夢

距離上一次出門,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3月17日)。這幾日讓我想起大學時期困窘的精神狀態。週末我總是在宿舍節食,低低地生活著。也想起24歲以前不能自主移動的家庭群聚生活,在沒什麼選擇的情況下,透過網絡漫遊折衷地自我安放。差別在於,群聚的時候,我總不是那個負責張羅膳食的人。

昨日暴雨前出去看雲。那幾乎不能叫做走路,只是在門前徘徊。屋後的Koel依然叫得高高的,母親說,bising sangat,就沒了聲音。老哥提醒我發動引擎,以為昨天剛移動車子,其實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

門前


40歲以上親友每日早上定時以資訊塞滿群組,其中不乏種族與宗教歧視的內容,比如惡意剪輯對方的祈禱方式。當然少不了盛讚祖國的偉大等文字視頻,歌頌奉獻精神——「中國人」的認同涵蓋了扭曲的心願。

我相信多元而小的歸屬,討厭以國家作為代表。但種種現存的認同,不管好壞,都是一種能量,一種莊嚴。譬如人死後的誦經火化,譬如初生滿月的祝福,迎來送走行禮如儀。只是其中的恨意和大愛,永遠都沒辦法輕易分離,總會依附群聚而生。

新年前跟老哥去幾家pharmacy尋找口罩,華人聚集的商業區一般都已售罄,在網上花錢買了不合規格的仿冒品。直到這個特殊時期,根本沒辦法隨大眾喊出待在家的呼籲,也不覺得自己在抗疫。

入夜以後,網上浮起許多直播。我想起,我也曾經展示自己的生活,在部落格的時代,在努力創作的時候。這幾年,一個人開車的時候,我才會唱唱歌。什麼時候開始只是漂著過日子呢。大學以後,我沒辦法定時睡覺,定時起床。經常耽溺在一種狀態當中,私底下也是個馬虎的人。前幾個星期剛過了一個靜悄悄的生日,收到了好幾個私訊祝福。這一個星期,斷斷續續讀了幾頁書,王賡武Home is Not Here、白垚《縷雲前書》。看《燃燒女子的畫像》(我經常記錯片名:燃燒畫像的女子),想起這半年和一個人的關係。

(某天,我們走路去十分鐘外的地方。那並是我們走過的路線,但那是第一次單獨走著。一路上我好像一直跟在他身後,我記得他把一份剩下的共食餐點端到我面前。那時候我們剛一團人去國北邊陲。一行人在車後廂並肩而坐,回程時下起了大雨,大家開始補眠。半開放的車廂,不少人都濕了半邊。我戴起耳機,往後看遠去的小店、小路,還有山林風雨。他醒來,我接過他手中的背包,放到更裡面的地方。分了一端耳機給他,他緊緊按著,又閉上了眼。短暫的親近以後,我其實無法確認什麼。)

近日混亂的夢境,比失常的日子更清晰。夢魘以後,醒覺時間是凌晨兩點。夢壓抑,世界輕浮。在我二十歲遠走他方的季節,時間經過我的身體,偷偷的,將日暮與晨光、出發與歸來、清醒與昏睡一一放上等號。當我注視其中一邊,總覺得對面的只是臆想(從未發生)。我想這個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結果。夢和現世是雙生兒,它們同時對我開了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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