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es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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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堅持寫作的人。

我看香港:觀望與在場之間的距離

今天聽《烈火黑潮》的新書講座,覺得很幸運、也很難能可貴,聽到《報導者》記者、攝影記者的第一手分享。

其實過去過去幾個月,在台灣看香港抗爭,往往有種尷尬和深刻的無力感,就是看著一張張衝擊力強的照片出來,我們聞不到催淚彈的氣味、想像不到要全身武裝的抗爭,彷彿只能在窗外凝視眼下的混亂街角,妄想著自己還有許多個自由日子可以消耗。

就算和身邊朋友偶然提起新聞,好像也不知道怎麼好好談論這場抗爭。首先或許是它怎麼開始的,怎麼衝突一直升級?看起來好像一直沒有要結束的跡象,到底會怎麼收尾?我甚至有陣子開始擔心,自己是否對香港不夠關注,或者更根本的說,對於香港社會這些年到底是什麼樣、香港人怎麼想自己的,其實在安全區生活的我們,本該有能力認識,卻錯失了最佳機會。

《烈火黑潮》就結合汽油彈的火和黑壓壓的人潮,兩個強烈的抗爭印象構成書名。後者既是台灣認知上的「暖流」,也象徵水與火,和理非與勇武派之間的關係。「Be Water, My Friend」

《報導者》總編輯李雪莉點出這場運動對於台灣讀者,也是重新認識香港的契機。台灣過去半年的報導量,可以說是超過了過去 20 年以來的報導量,同時也開啟了我們理解香港,有別於敬畏、競爭或流行文化以外,另一種視角。

這到底是怎樣的視角?我之前也在想這問題,看了這麼多追蹤抗爭進展的報導,讀者的情緒也會被消耗掉吧。彷彿就像一個局外人在看 2014 年的 318 運動一樣,穿著黑衣服、七分牛仔褲的我,躺了一夜地板,起身後離開立法院外圍,兩個相互不打擾的平行世界,一切日常照樣運轉著,裡面的人卻很難讓外面的人有切身感受——除非,他們願意聽。

這是今天講座反覆被提起的問題,關於書寫人物、捕捉現場影像、漫畫創作,甚至是抉擇該不該及時發出的一篇文章。我佩服《報導者》會衝到運動第一線,試著要把「站在歷史第ㄧ排」的影像帶回給讀者看,因為我們可能未曾仔細想過,怎麼在觀望狀態時不那麼疏離的去認識一場運動,或許最好的方式,就是直視現場的細節,和那些有著堅定眼神的面孔。

而更難的是,在經歷這些情緒高漲的運動後(而且還沒結束),要怎麼理性寫成文章,梳理事件中的利害關係人、表面之下的運作機制,一位記者可能是直面衝突的當事者,也必定是一位能自我省思、審思議題的評論。我相信這是很值得買書好好閱讀的理由。

我最喜歡對談時提到對「浪漫化」的思考。這場運動是否過度浪漫?在無領袖、無力感蔓延的狀態,追捧英雄角色,或多或少成為大家情感宣洩的方式。漫畫家柳廣成說浪漫沒有不可以,也並不可恥。他認為確實出於對理想的追求,但也反映人們對社會的思考整體有上升。只是過度浪漫是否會導致抗爭者不樂見看起來不那麼華麗、有很正面的抗爭結果,這就是個問題。


一場大型抗爭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價值觀重建的過程,雖然現在新聞熱度消退,大家改關心疫情了,但也是很好的機會,透過《烈火黑潮:城市戰地裡的香港人》,有距離感、又有在場感地重新檢視抗爭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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