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封道
望月封道

怪圈之中的我

一篇和“左翼”青年的分手信

这是一篇关于我和一个来自西方的左翼青年的分手的记叙。

我和她最初相遇在一个语言学习APP。我和她认识时间并不长,到最后割席一共大约半年,联系很紧密,发起方基本上都是她,只视频见面过一次,某种程度上算是网友,也的确只能算是网友。

她具有来自两个大洲的血统及文化背景,出身在南美Z国,目前身居欧洲某发达国家A国,已婚,丈夫是A国公民,她本人并不具备中文四维任一的基本使用能力,但比绝大多数中国人(保守估计95%以上)更了解中国历史(主要是基于宏大叙事、以中国整体为记叙和观察对象的历史,而不是地方志或者家庭纪录),生活中间有极大的严肃阅读量,涉猎了大量的来自中国以及关于中国的书籍(包括《易经》、《道德经》、《论语》、《孙子兵法》、莫言作品、萧红作品、余华作品、赛珍珠作品等),观赏过大量中国电影(从张艺谋、陈凯歌、贾樟柯等的作品,到默默无闻、极为小众的公路风景片都有涉及),本人是非常活跃的社会活动分子,政治倾向明显左翼,反资本主义是核心立场,极为关心中国的政治和社会状况。

以下是我写给其最后的话,传输工具是微信。原文为英文,为了尽量准确,在此主要采取直译方式呈现,个别原文属于由于即时软件输入未经仔细审校而造成的语言本身上的错误会在本翻译中直接被重写,一些由于中英文表达方式的区别而遗漏的部分会被补足。我自信以我的英文水平绝不可能构成重大的误解。斜体字是追加的评注,不属于原文。

以下是信的正文:


让我首先澄清一件事。

对我来说,你没有被当做一个“西方人”的典型。我没有给你贴标签。我从来没有给你贴过。而且即使我想要标签化你,你也明显不是一个“典型”的“西方人”。

我认为这个事实是不言而喻的。


其次,有一点极为重要。

我从来没有请求你给予我帮助。

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无论是任何形式的帮助。

看见“简历”和在A国“找寻工作”这些字眼,我无比吃惊。

工作、生活,甚至移民到A国或任何一个欧洲国家,从未经过我的脑海。这些想法从未经过我的脑海。

如果我之前的陈述让你误会了,以至于你认为那是我有过类似想法,我必须说:不,不,不。

当下,中国的情况远没有到不可承受的地步,在我看来,短期之内的大范围大规模的社会变化依然是不可能的。


第三,我对你抱有普遍意义上的同情,但是我对你15岁进过监狱这件事,本身并不抱有同情。

关于这件事,你说的这一点儿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实,而没有任何细节的话,对此我所有的依然仅仅是疑惑,而不是同情。(关于这一点,我本人的确是只知道字面意义上的她“十五岁进过监狱”这七个字,其它一无所知,这也的确来自她的顺口一提。之所以在这里我提到这点,是因为她认为我不在意她的“苦难”,并某种程度上表示“失望”。

顺带提一句,我当前满足于继续呆在这种疑惑之中。我并没有在试图从你那里挖掘和窥探出相关细节。

坦率地说,此时此刻,我不想知道。


第四,我并不认为/感受/认同每一个人类对我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无论是概括泛谈还是具体个例,无论是在伦理、理论、实践的意义上,无论是通过哲学认识、道德实践还是彻底无视。

我清楚你是这么认为/感受/认同的。我尊重这一点。但是在这一点上,我完全不同意你。

在我之前的回复中,我已经将我的价值观陈述得非常清晰。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关于我的价值观的哲学分析,关于它的起源是“西方”还是“东方”,是“物”和“范畴”的怎样互动,或者和认识论或者现象学的关系。

我不需要被提醒,认为我需要稍微调整一下意向性,然后和你搭建一个可能更成功的主体间性,进而可能在我的道德意识里面取得一个更稳固的立足点。或者,我需要思考得更深入而取得一种更深的沉思冥想状态,模糊化主体和客体的分界,进而重新定义以及精炼我的“自我——世界”二重性。(这一大段是我对其之前涉及一些哲学皮毛论述的讽刺性回应

我已经通过了“哲学101“这门课,关于它我不需要更多的讲座,至少现在不需要。


关于来自于你的——我怎么能够对境遇比我糟糕的人不抱有同情心——这个问题。

我的回答是:

概括地说宽泛概念,我不同情;具体地论及个体,我同情。

这取决于我在多大程度上了解/知道/认识这些人,以及这个故事是怎样传达给我,以及我怎么接收到。如果我根本不了解/知道/认识他们,而故事又不够感人,那么我的确完全不关心/在意。


事实是,我从未叫/建议/鼓励你做任何事,除了学习中文之外,而截止目前我记得,这是我们相遇的原始目标。

相反地是,我持续不断地被你叫/建议/鼓励,就中国的政治社会处境,去“相信人民”,“从另一个角度看事情”,“走上街头去发出你自己的声音”,而这些和语言学习从根本上毫无关系。


关于你的敦促和建议,我持续不断地以各种问题作为回复(简单来说,就是反问),就如何对改变中国甚至世界当前普遍的个人主义\对公共事务的冷感\对远方事件和人的忽视,以及在我看来某种程度上深深嵌入了中国文化(比如类似儒家“爱”的差序结构)的一些东西,向你询问实际\可行\有效的方法。

而且,我一直在提醒你一个事实:来自中国政府以及中国传统的宏大叙事非常强大,而且被就比例来看的绝大多数中国人高度认同。特别是在此时此刻,几乎所有除日本(某种程度上,一个“西方”程度很让人不置可否的“西方”国家(这句在括号里是原文))之外的所有西方发达国家都已经成为了数周前谈及意大利疫情时你所称之的“腐败的‘香蕉共和国’”的样子,而中国正在、如果还没有完全地、慢慢回到它的正轨。

我所收到的来自你的回答包括且不限于:

  1. 关于爱、关怀和同情的重要性的持续强调;
  2. “从另一个更宽、全球视野的角度看问题”;
  3. 资本主义是全球普通人的共同敌人;
  4. 新冠病毒最终会不得不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而我们正面临更大的威胁,人类可能进入核战争;
  5. 中国并不特殊。对此可以参照Z国(一个总人口小于上海的国家)最近的抗议活动,只要人民团结起来,就能够胜利(但在之后的来自她的回复中,又说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6. 统治阶级都是废物,特朗普和鲍里斯应该被枪毙,因为他们都是失败的骗子,事实证明了他们啥都不会;
  7. 等等


关于你之前发送给我的文章,根据你的声称它们来自一个高度协调、全球联络、由各自领域的专家所组成的自发的革命精英组织。

  1. 关于新冠病毒的可能冲击(这篇文章发布之时,意大利官方确诊死亡总人数还没有超过三百,文章结论是瑞士可以轻松应对,而南美Z国会是人道主义灾难,然后全球每一个人都应该享有免费而优秀的医疗。

在这数学建模里面,包括新冠病毒患者在ICU的留置时间在内的各个参数和ICU平时情况的对比被完全彻底忽略(1. 新冠是烈性“传染病”,而ICU并不等于传染病病房,ICU的内部隔离是额外的问题,因此短时间同质的传染性患者的快速增加可能迅速耗尽为普通情况下储备的器材设备,然后导致医务人员感染,进一步恶化情况;2. 如果一般平时ICU病人平均住1周就脱险或者去世,而新冠病人由于无药可解但又慢慢窒息而平均是X周的话,那床位需求实际上直接就是X倍,而这点在这篇文章里面根本没有考虑,连提都没提一句,直接被默认为相等。

  1. 关于水资源的缺乏(文章主要是概论水资源的缺乏,世界一半的人类没有干净水喝,结论是这属于资本主义市场分配所导致的人道主义灾难。

水资源的空间地理和时间的基本自然分布完全无处所寻(全篇没有举出任何一个具体事例,美加的五大湖和南撒哈拉的区别、印度季风季节的豪雨、中部德干高原的影响、人口增长、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的巨型水利工程、等等


从学术角度来看,这些失落的基本环节让这些文章的学术/科学价值无限趋近于零。


昨天我在阅读《自然医学》关于新冠病毒自然起源的论文,在和一位生物信息学学术工作者讨论1. 蝙蝠和穿山甲身上的冠状病毒和SARS2对比时缺失的cleavage point,2.人类对冠状病毒的知之甚少的量级,这两个点的共同作用对新冠病毒的来源到底是来自具体什么动物的判断的准确性会有什么级别的影响。(在你知道了海洋万米深渊存在,而你最深只潜到过十米深的情况下,你不能盯着你家门口荷塘然后声称所有鱼都不会发光,直到你遇到了提灯鮟鱇,然后又说它一定是鲢鱼的亲戚,因为嘴唇都很厚都是“地包天”。

然后我刚刚又收到了一篇来自你的文章,声称新冠病毒是资本主义的产物。


这里是我的结论和回答:

生命很短。

会有一个时刻,哪怕是注定要失败的努力,也要为之奋斗。

但是(你的)这个不是。

请不要再联系我。

对你未来的一切努力和奋斗致以最美好的祝愿。

谢谢。


之后她有一些回复,并没有说出什么在我意料之外的东西,值得我进一步回复。但她提到了一句,在Z国,她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学生领袖。

然后我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生活状态。

在Z国街头运动最激烈的时候,大量人民上街抗议,政府出动军队镇压,有明显的死伤。她给我发了很多视频和图片,展示民众的团结和被政府镇压过后的惨状。她说她通过她的祖母和新闻时时刻刻关注着Z国的情况,“为勇敢的Z国人民哭泣”。而同时她在A国首都,一个风景秀丽的著名艺术之都,每天早上十点准点在一个湖边的咖啡店喝咖啡吃甜点看天鹅游水,她反复强调这是她生活中绝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时常向我表示,她非常热爱学习,是“一只书虫”;她非常有爱心,“对世界上的每一个处于苦难中的人都感同身受”;她非常幸运,A国非常平等非常社会主义,“每个人都差不多”,不像那些贫富差距巨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所以她觉得她更应该去关怀世界上的其它地方的人。

她好像没有正式工作,在一个很多中国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的年纪还在大学继续读书,经常给我发一些她正在读的书的封面。她的日常生活主要包括穆斯林朋友讨论欧洲难民问题,组织人去政府门前示威声援难民,因为“谋杀每天都在发生”。她对A国的平等和福利大加赞誉,但认为整个欧洲的女性主义都走偏了,在她看来“男女平等”应该是男人出去挣钱,女人提供温暖、爱以及精神上的启迪。她说她极为热爱中国,极为关心中国人民,对中国历史非常熟悉,对近现代革命历史特别感兴趣。虽然她从来没到过中国,中文水平大概止于会说“你好”和“晚安”,但最近开始练习中国字了,目前在努力学习怎么写“书店”和“客气”。在我指出了她的中文学习和她对中国的兴趣相比似乎进展太慢之后,她说她明年准备申请奖学金(注:这笔奖学金会来自中国大学)来中国读书继续学习,现在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语言上,到时候“有了环境语言才能进步”。她觉得《红高粱》的主题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很好听,贾樟柯是她最喜欢的中国导演,因为这是“真实的中国”,同时认为一部豆瓣评分5分不到、短评全是“生硬无比”“矫揉造作”的西藏风景公路片非常好,因为里面的“人很纯洁”。

在这个冬天,她和她的丈夫逃离了欧洲冬日的“讨厌的寒冷”,一起去菲律宾展示她丈夫的艺术作品——一些看上去好像现代主义的炭笔画,记录了南美某地因为反对修大坝而被镇压的“环保大屠杀的脸”。他们的主展览那天一共来了大约一千多个观众,过后几天还大概去了几个中学,参加了一些看上去很像兴趣活动班一样的活动。然后他们在那儿呆了一个月,游泳晒太阳,中间在当地人的水田里面学着插了一天的秧,准确来说是她丈夫去插,她负责拍照:“那里的人都很好”,“非常纯洁”,“他们都爱我们”。

在武汉封城、中国举国抗疫迅速按住疫情,病毒到达A国之前,我反复提醒他们要重视这个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我反复解释甚至争辩:病毒并不认识所谓的“人权”和“自由”,人类在面对病毒时候只能依靠协同行动,无论这个协同行动是依托于对权威的信任和依从、自身明智的判断、还是奴隶对奴隶主的恐惧,无论政策导致的每个人的感受如何,归根结底还是有最终效果一说。而人群智力的正态分布,以及行为模式对传染结果的偏态分布,注定了如果绝对靠自觉自控,小部分自私加自大的白痴会让其他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这跟意识形态毫无关系,纯属一个基于客观事实、审慎假设和理性推演的科学结论。请他们如果可能,呼吁A国政府尽快采取严厉措施。她的回复是,这些都是“各个政府的阴谋”,“恐吓人民走向极权”,反复强调人均医疗资源才是输赢关键,人均床位管够等于社会刀枪不入,中国的“医疗系统有问题”,嘲弄意大利的失守是因为“这个香蕉共和国腐败透顶”。一周之后,她和她丈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等A国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在A国总理一声令下实施封城的当晚,他们就一路狂奔回到了她的父母(应该是岳父母)的城外别墅,因为“我们不想失去我们的自由”。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待在那儿,她丈夫做木工给鸟做巢,而她每天看书,“保持一直在学习”。此时此刻,整个中西欧完全沦陷,她引以为豪的“拥有世界第一流医疗系统”的A国人均被感染率和意大利并驾齐驱,而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资本主义才是最大的敌人”,而中国人民应该“走上街头发出你们的声音”。

在我明确向她表示,她所谓的“走上街头发出你们的声音”可能面对的第一个实际问题就是中国就比例来看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声音依然是普遍支持这个政府,虽然这种声音从来都不怎么出现在“YouTube”,而且就当我要去发动一场根本不知道如何收场的革命,这个时候的我又该怎样去说服街头跳广场舞的大妈和在屋子里包汤圆的我妈去支持一个根本无法精确定义的内涵无比丰富的“人权”和“自由”运动,然后去反对一个他们觉得控制疫情很有效率的“政府”和她们为之很自豪的“国家”呢?

作为回答,她反复不断地让我“从一个更广的角度来看问题”,“中国和其它国家没什么不同”,中国人民“不要恐惧”,她不无自豪地给我说,她有“和政府斗争的经验”,在这点上,她“比我有经验”,她“入狱过三次”,而根据她的“朋友的估计”,“Z国政府花了数百万”来监视她。我几乎带着戏谑地指出,如果她值几百万的话,而我如果照她所说,在中国“组织人民”、“上街游行”、“发出你们声音”,那么中国政府控制我的成本就金钱上来说可能远远花不了这么多。她立马开始指责我没有同情心,然后突然提到她的朋友已经有两个人在这次街头抗争里面死于了Z国军方之手,我无视她和“他人的苦难”。然后大谈如果她觉得这个世界缺乏同情心,她会就会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同情心。然后宣布我的反应让她很“沮丧”,说她需要“去森林里面散圈步”,“补充一下能量”,“恢复”一下她的同情心。

我感到非常奇怪:一个就发动群众如何实际操作的革命工艺学举手提问,居然直接滑到了“这个世界缺乏同情心”的类似宗教性语言的宏篇宣言。在她进入森林之后,我进一步问她,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举凡是个人要成就任何事情,总要有一个可以操作的开始吧?

在她电池充满之后,她的回答洋洋洒洒一大篇,不过内核极为简单:

我的思路不对,和她是一种思维方式的区别。爱与同情心才是我们共同的基础,知识是不够的,制度是不够的。但是,她只负责爱和同情,至于知识该怎么获得,制度该怎么建设,其它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会有其他充满了爱和同情的人来做好。她的使命就是制造推动变革的压力,至于社会怎么变革,这个不属于她的操作范围,她不需要一份完美计划才能够去行动。

虽然之前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的细节构成的全景不是那么和谐,但在这个时刻,我最终一时间想通而放下了我和她的“友谊”。

她对现实的看法姑且不论,她对事实的认识基本上都是错漏百出。所谓的来自“专家组”的分析挂一漏万,连基本的思考框架都没有,抓住两个貌似专业的参数就开始长篇大论,然后一厢情愿式把所有结论往“资本主义是万恶之源”上套。一旦我指出这些所谓的分析文章本质上与人毫无近益,她就开始就“思维方式”东拉西扯、“爱和同情”大书特书,反复声言她的“哲学、经济、语言、历史以及其它许多知识”都是为了“帮助他人”而存在。

其实我一直想问但一直没问出口的是,作为Z国国民,她不可能会被Z国禁止入境,而从她给我的照片和介绍中看,似乎她去年还在Z国开心地爬山,离开Z国好像也并不是因为面临牢狱之灾。Z国的街头运动一直在持续,距今已经大约半年,镇压也一直在不时发生,为什么这个时候她都已经从欧洲到东南亚名曰艺术参展、实则跨国旅游一大圈了,都还没有回到她的祖国去参加她“每天为之流泪”的“Z国人民的勇敢抗争”呢?她不是坐过三次牢吗?比我“在这些事情上有经验”吗?每次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十五岁的女生会因为什么被抓进监狱呢?又会是怎样觉悟而坚定的革命者呢?会不会只是扔酒瓶子砸派出所玻璃治安拘留3天呢?这算坐一次“牢”吗?因为这个就算比我“有抗争经验”了吗?这个就是她在七个时区之外靠微信“指导”中国的“反资本主义革命”的本钱吗?依托模糊不堪的“革命”背景和口头支票式的泛泛而谈,她在中国怎样的煽风点火都是道德无暇的,更重要的,是彻底安全的,进可以“激发了作为社会变革根基的爱和同情”,退可以回到乡村别墅里面看鸟躲疫情。

她除了输出观念和制造压力,实际上并没有创造任何事物。她的观念就最表层来看,都充斥了各种逻辑上的自相矛盾,一旦提到真正的行动纲领、方针、策略,更是一个都没有。但只要以指出这点,她眼睛一闭直接充能去了,继续她的“爱与同情”的呓语。精神世界中,她只是在“只管道德观念输出,无论道德行为结果”的逻辑闭环中漂浮的木乃伊;物理世界中,她只是在一个容忍度特别高的社会里面的嘴炮大王而已。她的精神安全是靠传销式的自我催眠维持的一个架子,她的身体安全是在现有文明框架下的一种寄生。她天天在那儿喊世界黑暗、资本主义罪恶、给人开齐泽克的书单,但只要核弹没到她头上,跟这个地球上绝大多数人相比,她永远都是随时丰收的躺赢。

于是我写下了以上的那篇回复。


左派都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远有白求恩,近有卢安克,他们都来到这个国家,来帮助这里的人解决实际的困难和问题。这是真正的国际主义精神。他们做的,比说的,多得多得多。

他们从来没有给自己赋予出一个要“唤醒”、“教育”中国或者其他人的责任,然后在那儿幻想整个中国都随时随地坐在汽油桶上,就差她这颗火星来野火燎原、扯旗变天。

他们不是戏精。

所以,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封和“左翼”青年的分手信。

我只是遇到了Z国的柴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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