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an
Ryan

自由撰稿人,關心性別以及社會福利議題、非營利組織工作者,覺得待在這領域是一種宿命。

母職與單身的拉扯,孰能輕重?

久違的訪談,這次是一位在親職教育與性別議題深耕已久的社會運動者Y,幾年前成為人母。在議題運動上,兒童權益跟女性主義之間不斷拉扯,最後成了一條新路線,在親子教育之間講求性別意識實踐。也許是為性別倡議的運動者,聊起天來葷素不忌,也相當切重要點。

首先談到女性主義的價值拉扯,當結婚之後,身體成為家庭的一部分,從孵蛋器、哺乳器到女傭,Y認為很多女性其實在家庭生活中,不斷地指責自己,甚至認為,身體借給了夫家、借給了孩子之後,變得不再美麗動人,那些什麼懷孕最偉大,都是唬弄人的謊言,甚至厭惡著自己下垂的乳房、寬垮的腹部以及各種酸痛,甚至是產後憂鬱。

當單身女性成為家庭的附庸,這也是許多許多女性抗拒婚姻的原因之一;她一直來推廣著逢年過節不回夫家,當然有許多方法可以逃避,但她就不甘願作為家族的附屬,女性自主不該在婚後被剝奪,但有了孩子之後,卻又是另個光景。

從大學以來的不婚不生,到搞大了肚子,Y作為一個社會運動者,反倒是有了孩子之後,才開始想著要怎麼倡議,從孩子的自覺、性別認同起,也許女性主義不只是不婚不生的抗拒,而是要怎麼將性別意識好好建立跟陳述。因為講求兒童人權,談到人們總會標籤化男生與女生,但要怎麼撕掉那些標籤,或是從性別教育開始,Y坦承「無性化」的教養方式是困難的,尤其孩子必須面對這個社會既有的刻板印象,她/他準備好面對許多惡意了嘛?

Y同時也是大學裡的講師,會帶著學生觀看紀錄片,從Netflix上的 Tylor Swift的紀錄片到玫瑰少年,女性一直以來都對身體有種厭惡感,出自於父權的厭女文化;例如窺視的虧損感,身體不夠苗條、胸部不夠豐滿、舉止不夠三從四德,許多女性厭惡著自己的身體,甚至因此服膺於父權而不自知。

說到身體的使用權力,Y倒是提出了不同看法,許多女性不喜歡被觀看,認為身體被解構成為對方想像中的使用物,而在Y的心中卻覺得,身體作為一種被觀看的實體,在人際交往甚至談判時,有時會成為一種機會,例如女明星知道自己在某些場合必須穿著「有誠意」,而在倡議過程中,因為許多場合的對象是男性,有時候就因為穿著而讓對方分神,這時就可以稱機會多講一些,不再只是被動的被視為女性弱者。Y笑著說:也許他多注視我的胸幾秒,我就抓到他的注意力,不再忽略對面談判的對象,是一群憤媽(因為倡議充滿情緒的媽媽們)

從性別議題到兒童權益,最後再揉合這兩者,同時身兼女性與母職,Y沉思並審慎地說:這當中的確有許多掙扎,例如要找到一個性別友善的伴侶很困難,與丈夫也許會爭執,但在這樣的拉扯下,反倒透過兒童遊戲權找到了出口。

當然有許多倡議兒童人權的團體,會因為過度推崇兒童的主體性,反倒犧牲了這群媽媽,認為媽媽們在議題當中就該無條件支持,讓孩子獲得最多的權利,但這反而不是Y所期待的,性別終究是人生不斷反抗的課題,最後問到Y認為自己在倡議運動中擔任什麼角色,Y回了一句:只要女性在過程中嘗試自主,就會被視為一種抗爭。

的確,女性主義常常被妖魔化,認為就是一群追求上空、不檢點的妖婦,但我個人認為,女性主義不只是作為充權的手段,更能追求在不同性別光譜上的性別解放。雖然作為母親不是完全自願,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Cory Silverberg 《 Sex is A Funny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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