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生座右銘：別死後才後悔

曾經有一段悲慘故事，一位獨居老人的故事，他說早知道的話，就不會對孩子說出離開家裡這種話了，因為在五年後，他不斷去找他兒子在哪，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在南部定居了，還有了妻子，老人家有去按門鈴，開門的是兒子，但仍然吵了架，只因為自己覺得沒有錯，一樣用那樣的態度，最後生氣的回到了家裡，想著總有一天兒子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然後又過了兩年，老人家終於想要承認自己錯了，來到門口，打開門的卻是別人，他問原本的住戶怎麼了，而那人對前住戶的事情毫不知情，也懶得管，於是將他趕出去。

老人家又開始找尋兒子的消息，某天下午，他巧遇兒子的小學同學，老人家問了兒子的消息，但他沒想到，卻得知兒子早在一年前生意失敗，妻離子散，最後在某間旅館中自殺，聽到這消息的妻子也昏厥，送醫不治，他最後成為獨居老人，無人關心，也認為自己是應得的。

老人家並沒有流淚，或許是時間沖淡了一切，或是他已經重覆流淚無數次累了？誰知道呢？但他仍為了這件事懊悔，直到永遠閉上了眼睛之前反覆折磨著。

為何要等到一切都過去了才後悔？無論是在虛擬故事裡、現實世界中、又或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明明有能力可以改變些許的狀況，當時老人家再次遇到兒子的時候，選擇跟他好好談談，如果吵架了，說一句：「家裡還保留你的床。」這句話，或許在生意失敗的那時，會回來吧？就算這些都沒有，那在發生悲劇的前一年在做什麼？出去玩？跟其他老人聊天？在家看電視？睡覺？那為什麼沒有想過這些平行世界的可能性，或許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下你兒子就會回來了不是嗎！

老人家沉默，我說完後拿起水喝，也沉默了，在這黑色的空間是夢裡，憑空出現的椅子讓我們有地方坐下，在我看完這段故事火大的發表感想想敲大腿時卻敲到突然出現的桌子，雖然很痛但不至於叫出來。

接下來的感覺就是無意義的時間流動，老人家繼續沉默不語，而我想醒來卻醒不來，什麼東西？要我安慰他？難道說這樣就能離開了嗎？

「那我可不幹，我現在是旁觀者，而且不是自願的，而且老人家你到底死了沒有我也不知道。」

我起身，往黑色空間走去，但莫名反射出後面的樣子，老人家原本伸出手想做什麼，卻又放下，我有種說不出的煩燥感，但我的做事原則迫使我回頭坐下。

「說吧。 」

我簡單的說。

「我已經要死了，最後也遇到不知道是誰的您，我希望您能幫助我，讓我贖罪或是了結這一切。」

「我不是神天使鬼惡魔，然後你說你要死了對吧？」

「是，事實上我應該已經死了，因為我在大街上被人刺到胸口，感覺直接命中心臟了，真的很倒楣啊，想說這麼死去的，但突然就來到這裡了。」

「雖然我的座右銘很多，也很多是抄的，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是否後悔了？」

「在兒子死掉的消息知道後，我就後悔了。」

「就像我剛剛講的，一切都在死後才在後悔，不會有閻羅王審判、不會有天使迎接，沒錯，死了就只有這樣，就單你看到而論的話，正因為死了才想挽回一切，卻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跟你一樣的失敗人生的人多得是，沒人可以死而復生，所以結束了。」

老人家留下淚，開始哭了出來，從他麻痺之後，最後後悔的感情，在他最後的終點釋放出來，周圍的黑暗包住他，然後。

「那麼，所以你就當已經死了，現在給我把後悔的事情通通拿回來繼續贖罪吧！這可是我看了許多故事得到的座右銘，雖然也適用於夢想，拜拜啦老人家。」

四面八方的煙火爆炸，下面的運河輪船載著許多人，旁邊的道路有許多肉食怪物，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野草，老人家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人們飄起來包住他，一口氣拋向空中，然後老人家慘叫著離開這個莫名奇妙的夢了，終於我睡意也開始回來了，現實應該快早上六點了吧？

「真的是莫名奇妙該死的夢……。」

早晨的鳥鳴在外面響著，老奶奶在廚房煮著早餐，突然看到老伴急急忙忙問今天幾號，老伴說什麼很重要，說了日子後，他很激動的抱了老奶奶說最愛妳了的話，老奶奶害羞的說別來這套後老伴出門了。

老人家開上了久違的高速公路，並且油門壓到底，他不曾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經歷最痛苦的人生後半，在根本不是陰間的地方被看上去20歲的男人教訓，然後就回到了剛跟兒子吵完架的隔天，說出來誰都不相信吧！

最後老人家停在兒子家門口，這次是兒子的妻子開門，然後問了兒子在不在，然後不帶任何架子，也不讓人覺得是求情，很認真的雙腿跪在地上低頭，說不想因為昨天的關係斷絕往來，也不想讓他沒有最後一個避風港消失，然後說著說著，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我…我……不想死掉的時候才後悔沒講這些，對不起。」

最後兒子閉眼，還在思考如何回應，然後孩子拿衛生紙擦了老人家眼淚，他歎口氣，帶爸爸去沙發上坐下休息。

或許，一切都不算太遲。

（在活著的時候，就當你已經死了吧，這樣就會拼盡全力，雖然難免會還有幾件事情依舊會後悔，至少當下你已經全力了，對吧？）畢竟我們可能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