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如西
黎如西

谢绝跨省抓捕。

杂感4

书和文风及经历。


   18世纪的法国美食家萨瓦兰有句名言,Dis-moi ce que tu manges, je te dirai ce que tu es。他说的是人如其食的道理。对读者而言,修改一下,就是:告诉我你读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读喜欢的书时,往往代入进去,像书中的某个人物一样去活,去生,去死。书好像在预言我们的命运,那么,是书在写我们的故事,还是我们在按书的故事生活?沉浸在其中的时候,我们就体悟到庄周梦蝶了。

   我的法语老师讲授课文——弗朗索瓦·萨冈的小说时提到,她表现出一种女生的轻快文风。我的法语水平不够,尚难体会。不过,我能借助中文感受。之前提过,  我以为鲁迅在“哀、怒”外,信件杂文透露的“淡漠”与张爱玲的“苍凉”并无大的分别。但二者到底是有区别。鲁迅于信件中谈过“女性”的文章,他以为,“女性“在抒情文”多用好看字样,多讲风景,多怀家庭,见秋花而心伤,对明月而泪下“,并且“女性”不擅辩论和短文。他的意见是很精到的。

  张爱玲作品给我感觉,就是作者一个机敏的女孩子。今读其信件触及实际事迹,愈发这样觉得(插一句,书的装帧也是少女粉,颇得精髓)。张喜爱影评、时装、照相以及橱窗,也相信问卦占卜,宋琪都觉得她“多么地天真和单纯”。想当然耳,张最富盛名的小说,都是在40岁之前写就的。

   经历决定着作家的写作。张擅长描写的,如她所说,是“男女间的小事情”,因为小事情容易流露人的真性情。我很赞同朱天心的看法,由于阅历和储备的不足,导致张在处理一些情节时,只能用些取巧的办法。而《赤地之恋》这样的命题作文,她写着就更难受了。

  但这到底没有办法。老舍有言:“经验是生活的肥料,有什么样的经验便变成什么样的人,在沙漠里养不出牡丹来。”我总奇怪一些人单纯地指责余华、莫言的写作,我以为,读者只要对农村实际生活稍有理解,就会发现,他们还是太保守了。中国继续如此,余华、莫言总是后继有人的。

   回到开头。我喜欢读张的作品,生活上可能也就有些叶公好龙。例如,书宁可借来看,也不愿意买。一添置了这些东西,就仿佛生了根,而好书需用书皮包着。

  最后,我的朋友说我写的东西像私小说,我感到很惭愧,原因如上已述。小说是不入流的文类,文学自诗一路堕落到小说,还要继续堕落成视频。张爱玲是当时的通俗流行作家,并无甚么高雅的地方,再粗劣模仿一下,就是青春伤痛文学,每况愈下。私小说的话,近读郁达夫的《沉沦》,颇有趣味。至于史诗模样的“长河小说”,已很少人看了。除了读什么书,是什么人之外,我们在小说中也看到了各种样式的人,用那些人的名字指代着现实的人。

   上述感受都很主观,受到着种种限制。余华和格非都谈到,卡夫卡的作品,我们国人读来,一般感到恐怖而阴郁;但在捷克人那里,卡夫卡的笔调欢快且幽默。我不懂德语,无从分辨,不过,我想起海登·怀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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