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轻海峡
津轻海峡

喜歡研讀、細讀文學作品,鑽研文學翻譯,也喜歡把社會與政治當作文學作品研讀。

(小說)津輕海峽與特洛伊首次線下會面(2)

(编辑过)
《津輕海峽與特洛伊首次線下會面》第二彈。第一彈運用的是傳統文學的手法,多是描寫人物的外在言行。第二彈則是現代派文學的寫法,注重呈現人物的心理活動,心靈風景,也就是模仿弗吉尼亚·伍爾夫。但寫的時候還是痛感自己才分大不如伍爾夫,寫起來總是會縮手縮腳,做不到大開大闔。這顯然是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急不得。但讀者可以看到,寫手在人物刻畫上還算嚴肅,認真,用功。寫手甚至開始在這裡著手製造神話。嘖嘖嘖~

上回说到老贼津轻海峡千里归乡窜访中国,还带着神秘的美眉Hélène去春来茶茶馆见特洛伊。一见面津轻海峡就跟特洛伊寻衅滋事,Hélène赶紧在一边冒充好人,打圆场,打哈哈,暂时压住了津轻海峡跟吃了枪药一样的暴脾气和刀片一样的利嘴。

津轻海峡心里烂明白:Hélène只是装好人而已,她其实是跟着来看戏的。她就是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她装好人完全是自私自利,本意根本就不是充当维和部队,而是变着法子煽风点火,希望促成并看到她更喜欢看的冲突。

这女子真了不得,神秘,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引力,一种无限的、不可理喻的好感。但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常感觉一不小心就给她耍了,涮了。津轻海峡在心里一个劲地叮嘱自己不可犯傻。

注:中国旧时有钱人家给故去的家人出行葬礼即出殡,出殡那天殡主家会给看客好吃好喝,殡的规模越大,吃喝招待就越好,于是,“出殡的不怕殡大” 的民间谚语便应运而生。

在津轻海峡看似即将喷射毒汁尚未喷射之际,Hélène手疾眼快出手按住了他,也让特洛伊暗自松了一口气。

本来在Matters上跟津轻海峡恶战已经非常辛苦,今天津轻海峡再带着这么个他以前从来没跟她提过的美眉来,也着实让特洛伊感到意外、心慌,乱了阵脚。

实际上,自从津轻海峡跟她哈罗打招呼的第一声、自从看到站在他身边的Hélène的那一刻起,特洛伊就给吓得小腿抖得跟筛糠一样了。她只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才勉强掩盖住恐惧。

说起来特洛伊也不是什么胆小之徒。但津轻海峡确实也是难缠斗。到底有多难缠斗,津轻海峡自己倒也坦白。他曾自诩跟人辩论从来都是即使自己不占理,也能让对方听上去显得理亏。特洛伊跟津轻海峡过招多年,不知多少次吃过这样的有苦难言的亏。

但这来路不明的美眉又是个什么人呐?特洛伊以尽力不引起对方注意的余光一边来回扫描Hélène,一边不断琢磨。

津轻海峡说她在巴黎学艺术。其实不用他说,任谁都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搞艺术的。她的相貌,她的穿着都放射着令人倾心、令人震慑的艺术气息,艺术气场。

她的面孔之美,她的五官搭配之精巧,让人不禁暗想这么美的面孔是不是整容手术的产物。她的衣装则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又浑然天成。

她下身是一条贴身的牛仔裤,凸显出修长又健壮的长腿,上身穿着一件暗褐色的粗土布的宽松长袖衫,斜挎着一个也是暗褐色的粗土布的小挎包。刚才她落座时抬手低头身体扭动解下挎包的姿势美得令人闭气。

然后她坐下,坐在对面。在暗褐色的粗土布长衫衬托下,她的靓丽的白皙面庞发出耀眼的光彩。她是从哪里淘换来的这一身行头呐?

面对光彩照人的Hélène,特洛伊不禁自惭形秽,又自叹倒霉,后悔自己过于大意,托大。当初挑战津轻海峡,让他从美国回来见个面或者讲和或者开打世界大战,本以为津轻海峡也就只是贪图口舌之快不会接招。万没想到他真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这么神秘的女子。该死的津轻海峡。

在特洛伊打量琢磨Hélène、诅咒津轻海峡的时候,Hélène也没闲着。她拿着茶馆的茶点菜单,一边假装研究,时不常地环顾,观看四周的茶客,茶馆的装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特洛伊。

眼前的特洛伊让Hélène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的陈腐的语言,让津轻海峡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那种陈词滥调,陌生的是其肉身跟没见到她时的想象大不一样。

先前想象中以为她看上去要年轻得多,眼前的她则毫无年轻可言。她虽然不能说老,甚至可以说跟她年龄相比显得年轻,但她确实是跟年轻无缘了。她的眼神虽然看似机灵,但闪出的是浮滑的油光,不是那种调皮和机智的光芒,那种具有穿透力和感染力的光芒。她五官端正,但是那种平淡无奇的端正,走在街上不会让任何人侧目。

津轻海峡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跟她叮当个没完也是怪了。他按理说也是个趣味高雅、品味高级的人,整天研读莎士比亚,解读波德莱尔,宣讲夏目漱石或芥川龙之介,怎么就跟这么个平淡无奇甚至是平庸乏味的人没完没了了呐?莫非真的是闲得蛋痛?

Hélène一直感到百思不解,不解津轻海峡,也不解自己。我也是怪了,一边不断嘲笑津轻海峡跟特洛伊往来斗嘴是无聊透顶,一边不断地跟着看,跟着喝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呐?到底是自己已经十分堕落了,还是津轻海峡跟特洛伊的缠斗确实有可观甚至可圈可点之处?

Hélène第一万零一次拷问自己,但仍是得不出自以为满意或自以为靠谱的答案。该死的津轻海峡。

好似傻乎乎的津轻海峡就这样同时被两个女人诅咒,但他看上去浑然不觉。其实,他是在玩兵不厌诈的游戏。Hélène的臭德性他清楚得很。特洛伊有什么想法或招法他也了如指掌。这是他为什么总是可以玩耍特洛伊,像是猫玩老鼠。他现在察觉到了特洛伊的恐惧,准备再发起攻击,再玩她一把,过把瘾。

Hélène时常笑他玩弄特洛伊是低级趣味。他的反驳是:低级趣味你怎么还一个劲地看得这么带劲哪?Hélène的回应是:我看得带劲并不能说明你不是低级趣味呀。他再反驳:那就是你也低级趣味呗,你也别说我了。

——咱要一壶什么茶呐?

特洛伊手拿茶单,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津轻海峡和Hélène问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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