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人_WANDER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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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門票。」


日期:2019.10.30

地點: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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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在在新的工作環境工作一週,工作面對的跟過去很像,也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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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面對的是阿兵哥,現在面對的是屁孩。一樣的是,工作要求我做的都是陪伴,都是輔導,雖然自己其實不喜歡用「輔導」,其實不喜歡在一段關係裡顯示自己是高一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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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是,以前面對的阿兵哥都是成年人,不管年紀比自己大還是比自己小,至少用的都是彼此聽的懂的語言,彼此是在類似的邏輯下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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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屁孩不是,他們正在建構屬於「大人」的邏輯,因此時常需要重新拼湊他們的話,重新理解他們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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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謂「大人」的邏輯也不過就是那些由「你應該」、「你需要」而組成的價值觀,我們已經不知不覺接受了這些所謂的「應該」、所謂的「需要」,但屁孩們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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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難的地方在於,我要如何讓屁孩理解這些「應該」、「需要」,真的「應該」、真的「需要」,甚至更多時候自己也對這些「應該」、「需要」疑問,如果我說服不了自己,我又憑什麼要別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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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被期待在這份工作一定能勝任,但實際做了才發現自己有多不足。要讓屁孩願意聽我說話之前,還得先拿到門票,屁孩不放行,說的再多也只是在門外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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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門票的過程,體會到的是每個屁孩的門內有滿滿的能量。明明都渴望著釋放,卻又收的緊緊的,不願意輕易的把門打開,感覺一直都在等待著願意,並且能夠好好接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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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一週的門,感覺毫無動靜。雖然同事都說這是正常的狀況,但還是有些挫折。昨天因為要帶孩子去拍證件照,但孩子的頭髮已經長的邋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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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等先去剪頭髮,再去拍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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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要先拍照,再剪頭髮,不然這樣拍照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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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可以順利說服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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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看我以前的照片,我以前國中的時候也跟你留一樣的頭髮,但是拍身份證的證件照頭髮都要往後撥,結果全部擠在一起,頭髮整個炸開來,很醜。我後悔了十年,我只是不希望你十年後跟我一樣後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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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我的身份證給他看,他帶了一點嘲笑的表情看完照片後,改變心意,決定先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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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稍微聽到門後的一點回音,但感覺需要再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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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同事討論到明年可以帶孩子去單車環島、去山裡野營,做一些戶外的團體,很興奮也很期待,希望能在這之前拿到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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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以前在部隊其實也總是把心力用在取得阿兵哥心裡那道門的門票,甚至也不只是在工作,日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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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的大概是連結,希望的是能進到對方心裡,建立連結。但總想進到別人家門,卻又很少讓人真的進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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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越來越擅長進入別人家,同時自己家的鎖也越來越難破解,有時又感覺其實不是鎖難開,更多的只是自己懶得開門。也許寫下嘗試的是找到讓自己願意開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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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喝不完就倒頭登山隊元老隊友

其實自己仍然是個屁孩,只是變大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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