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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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负责抛出问题

为什么我觉得写公众号极度乏味

年轻时的呓语

大部分在最近的十年以「内容生产」为生的人,不管年龄多大,不管是否情愿,应该都或多或少接受了「文章是产品」的观念。「产品」是一个中性的简中词汇,既没有「文学」来得高大上,也没有「地摊货」这种蔑称背后高人一等者的凝视。

但「产品」天然就是消费品。没有人能强迫一个自然人购买商业产品,仿佛一个产品能被多少人青睐只和产品生产者的本领有关。一个生产内容的人,不管有什么多少传统媒体工作经历和科班功底,首要目的就是「活下来」——得到大部分人的关注。这无非就是两条路:创造公共记忆,或者唤起公共记忆。

所以市面上有层出不穷的有才主笔们在努力设置议程,从心急的年轻人身上攫取第一桶金。前有咪蒙,后有新世相。我无意置评,因为任何道德以下法律以上的市场行为都只是市场行为。但是,被这些琐碎占用的公共资源真的物尽其用了吗?

制造公共记忆有多难,唤起公共记忆就有多难。一代消费者的文化母题就那几个,天天写也写烦了。我们五年前看八零后追捧李雷和韩梅梅的鄙夷,可能就会在下一代小孩冷眼旁观我们追捧摩尔庄园和papi酱的时候被继承下去。这也不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写作方向。

更让我无力的是,如果写高考作文是「带着镣铐起舞」,那么生产什么内容不是「带着镣铐起舞」?留学圈议题就那么多,大家的困惑和苦恼也就那么多。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有几个人难受到连物质都无法救赎?即使是教育话题,也没什么好说的。前年冰点一篇「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激起千层浪。在长达一年的讨论中,各路大号已经挖掘出了成都七中东方闻道网校和校方合作的各种细节,对直播班的利弊和实际影响进行了各个层面的讨论。颂歌也唱了一轮了,对技术进步的福利也感慨过一轮了,可当我们赞扬甚至歌颂这种市场行为,并且打心眼里相信昂贵的「择优双师辅导」将会是所谓的「教育不发达地区」公立教育最好出路的时候,难道不意味着我们已经对地区教育力量自造血不抱任何希望吗?再退一步讲,难道我们已经把应届参与高等教育当做社会财富重分配的唯一渠道了吗?

谁是那头房间里的大象?

当简中互联网上的内容生产荒谬到只能「基于平台」实现,当自我限制已经阉割掉了90%的选题,当我清楚地知道一句玩笑话都不能开的时候,我觉得我吃这碗饭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就不写了。

Published on 2020-01-07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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