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課題 閱讀《死前活一次》

作者：Beate Lakotta

攝影：Walter Schels

出版社：大塊文化

初版：2008

看到這本書的介紹，毫不猶豫地買了。因為這本書特別的寫作計畫，兩個德國人穿梭在安寧病房，藉由訪視談話還有拍下照片，重點還有這些訪談對象永遠闔眼時刻的面容。每一個懷揣著生命最後時光的注視，對照著闔眼那一刻的鬆弛自在，每一幀照片都讓我深思注視良久，同一個人在生前身後的面容變化在哪？

生存和死亡是哲學裡的大哉問，撇除哲學面向，人生到底是甚麼？人一出生就不可抑遏止的奔向死亡，一個必然結果卻是一種恐懼，不時像幽靈般的出沒在身旁心底，生命最重要的不僅是器官持續運作，或許是意識的存在。人類最害怕的應該是意識歸零吧，害怕許多思緒無法再持續，那些包含追悔、掛念、癡迷、喜悅或不甘…都是生命裡點滴積累，一切歸零就像宣示著這一生甚麼都沒有了，這才是恐懼的根源，但終究無能抗拒死亡。

這本書寫的都是生命裡的大小事，直面死亡到來時的心境變化，面對臨終過程其實帶著某種轉換，真實和虛幻交換了意涵。人類將意識歸零塑造了一連串儀式，也明白這些儀式是對於活人的情感慰藉；病患選擇醫療治病是真實的理性，但同時選擇信仰作為安慰，信仰對照理性是虛幻，但卻比真實的醫藥更具安撫力量，所以真實和虛幻交換了意涵。

想起去年面對外婆的過世，老人家沒生病，就是老化器官持續衰弱，生活逐漸無法自理，再到意識逐漸消逝，最後心跳呼吸一切停止。如此近的觀察生命消逝過程，特別留意了外婆的面容變化，有意識時的皺眉，似有若無的情緒反應，直到臨終，我只能形容那是一種放鬆的狀態，外婆放鬆了所有情感，皺著的眉也鬆開了。與其說不捨，其實我是淡淡的喜悅著，外婆終於可以放開一切真正自在了。

如果可以選擇死亡的方式，希望不要拖太久，不要太多痛苦…很多人共同的期望，不過這件事情上其實人沒有太多選擇權。所以你只能寄託在活著，希望活得開心些，希望活的認真無悔，希望自己活得有意義甚至對他人而言也是有意義的。在活著和死亡兩者間，是否看出端倪？我們是因為恐懼才生出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