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冬至圓」的故事

一個人的生活，不太愛做飯，偶有節日有朋友相邀就一起應個景，沒有，其實也沒有特別想過節的想法。冬至大夥都吃湯圓。不愛甜湯圓的我，倒比較喜歡鹹湯圓，也愛有包餡的鹹湯圓。

每年冬至總習慣在巷口轉角的一個小麵攤，買上一碗手工包餡鹹湯圓。麵攤的阿婆，總會在某些節日做些應景食品，粽子和湯圓都很好吃，看見粽子總愛買個兩三顆。

阿婆的小麵攤，自我搬來這裡就存在著，下班經過有時也會買個麵充當晚餐。漸漸的認識之後，打招呼的話就多了，更熟悉之後阿婆總會把麵越煮越大碗，一副「有種餓，叫阿嬤覺得你餓」的嫻熟感。之後，我成了阿嬤人生故事的聆聽者，讓我一度覺著自己是不是長著甚麼「心事臉」，老人家滿容易對我講出一些心事。

這位阿嬤很努力，從一早就準備食物近中午時開攤，一路賣到晚上十一二點，收攤時大概就凌晨一二點，客人一多她也會記錯客人點的東西，於是她會對客人再問一遍，這些老客人以不見怪，會自己順好順序，到自己時再報一次點的東西。也曾經看過阿嬤賣到晚上已經有些體力不支，麵一下到水裡，攪著攪著竟然站著睡著，然後客人發現把她叫醒。

我也知道阿嬤的老公怎麼個嗜賭撒錢，何時生病何時過世，阿嬤一輩子靠一個麵攤，拉拔兩個長大，老大取了個外籍新娘，生了孩子時，長媳還有來麵攤幫忙，一起忙活一起照顧剛出生的小孫子。孫子漸長媳婦也就沒來了，二兒子的老婆比較精幹，她來幫忙各種活很快就上手，後來大概都各自帶孩子去了。其實在這賣吃的，早期也少不了有些流浪動物來依靠，阿嬤一律秉持著善心還有「有一種餓，是阿嬤覺得你餓」的心理給收留了，鼎盛時期有4-5隻隻多呢。每條狗都被養的胖胖皮毛油亮，無形中也守護著阿嬤和麵攤。狗狗逐漸凋零後有一回，老人家收攤時太累，竟然就收著收著在後頭睡著，幾十分鐘時間醒來，發現一天裡好幾千元的錢，竟然都被偷了! 左右鄰居聽她這麼說著都覺氣憤。

這些年阿嬤的經濟壓力減輕了，有些日子就不定期休息，原本中午就開賣，現在成了中午才開始準備下午才開攤。賣的品項也少了，但老顧客依舊捧場。大半人生辛勞勤苦成就一個家，她當然也有怨言，但事情遇上了就要面對就得解決，靠一雙手不斷打拼，幸好這些老顧客還真的死忠支持，有時候還加訂粽子，所以粽子成為不定期產品，而且這些顧客都成為老人家的情緒出口，事情說完就過，每天還是努力工作。今年冬至時節，特意灣個路過去，發現老人家休息去了，小小失落了一下。

現在雖然少去光顧了，畢竟轉行之後不在下班路線上，但有經過還是會光顧一下，主要是看老人家是否開心是否健康，有時晚上極晚下班，看到遠方麵攤燈火，知道老人家安康的出來做生意，心裡也莫名的欣慰了。